方雲被領去休息了不到四個小時,有人叫醒了他:“方雲閣下嗎?統領大人想見您。方雲朦朧地抬起頭,一位軍人站在他床前,手裡舉著一盞油燈。燈光模糊了軍人的面目,只聽到他地聲音:“方雲閣下?”
方雲揉著眼睛從床上起身:“是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晚上八點。”
軍人平板的聲音裡不帶絲毫感情,方雲望了他一眼,發現這是位年輕的軍官,唇邊還留著淡淡的茸毛,淺綠色的作戰服上沒佩帶軍銜標誌,相貌平凡,唯一特別地是他的眸子灼灼發亮,與之稍一對視便感覺如針刺般生疼,氣度沉穩。
“高手。”方雲心下詫異,他禮貌的說:“請容我梳洗下。很快的。”
“大人請自便。”
方雲簡單地整理下著裝就跟著來人出去,門口早有人在守候著了,三名同樣沒佩帶軍銜標誌地軍人牽著馬守在門口。看到他們,方雲心下一凜:看身形和氣度,這幾個人都是難得的高手。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高手與平常江湖中的好手是大不一樣的,他們的眼睛特別亮、特別冷,動作並不快,但十分穩定俐落,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氣質是偽裝不來地。
“放在西北軍中,這幾個人起碼都有副旗本做了。但在遠東軍裡,他們不過是打雜地。”感嘆遠東軍中高手如方雲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自己是紅衣旗本,西北軍地特使,千里迢迢來這裡,遠東軍不但沒有派來與自己同級別的官員來迎接,反倒派來幾個滿身血腥味的高手在晚上摸進了自己房間,那股警告的味道已經非常濃厚了。
“有意思。”馬蹄滴滴答答的迴響在深夜的道路上,默不作聲的騎在馬背上,方雲浮想聯翩:“難道,今天下午自己和紫川寧的談話看來已經有人報告了遠東了嗎?可是當時在場的只有紫川寧、李清和自己,而李清又是很提防遠東軍的難道是總長出賣了自己?可是即使那個女孩子再天真,她也不至於那麼蠢吧?她可畢竟是紫川參星的侄女啊,難道就看不出,現在西北軍是唯一能牽制遠東的力量了……難道她真的全身心的相信紫川秀?真是不可思議啊,倘若如此的話,那她可能是紫川家有史以來最天真地總長了……”
寂靜的冬夜裡,繁星如塵。格外高遠。在滿天的星辰下,幾個侍衛領著方雲一路穿過了巴特利城的大街小巷,穿過了那些熟睡的民宅巷子,冬夜地城市顯得特別寧靜,只有那滴答的馬蹄聲在迴盪著。
在一處不起眼地巷子前。侍衛們停住了馬步,迴轉身子對方雲客氣的說:“大人。就在前頭。有勞您步行幾步了,前面不好騎馬。”
“啊?”方雲微微吃驚,眼前的小巷子並不顯眼,窄得連騎馬都不好進去。紫川寧的臨時住處安排在巴特利的總督府內,沒想到紫川秀地住處卻是安排在如此簡陋的地方。
跟著侍衛們進了一間沒有任何標誌的民房裡。方雲第一眼就看到了紫川秀。赫赫威名的遠東和極東軍區統領、魔族王國地皇帝、討逆軍司令正坐在油燈前和幾個軍官在談話。聽到方雲進來地聲響,他轉過頭,昏黃的燈光映在青年銀白的頭髮上。
看到他,方雲吃驚得退了一步:“大人!您怎麼了?”
“怎麼。方雲。有什麼問題嗎?”紫川秀衝他一笑,看到這笑容,方雲才輕輕的舒出口氣:那一頭銀白頭髮給人的震撼實在太大了,憂鬱,滄桑,陰沉。
直到看到這個熟悉的笑容,那猶如雪後陽光一般令人溫暖的笑容。他才確認:這個銀髮蒼蒼地青年。確實就是自己所認識地紫川秀。
他躬身行禮:“參見統領大人!”
“免禮吧。方雲,你稍等一下。我料理完這邊的事。”紫川秀又把頭轉了過去,表情已轉為嚴肅,對面前地一箇中年軍官說:“紅杉村的案子,督察隊查出個眉目了。是你們第三鎮的人乾的。幾個村民已經認出了兇手的服飾,還有現場遺留下來的痕跡也可以確認了。”
相貌清濯的中年軍官表情甚是愧疚:“下官已經接到林長官的通知了,當天就進行了調查,確認是那幾個畜牲乾的,下官立即就下令把他們給綁了送督察隊去。沒想到為這個小案子還驚動了大人,下官惶恐無地。”
“ 一個村子一百三十多條人命被血洗,這還只是小案子?”紫川秀笑笑,那笑容讓旁邊的方雲都感覺陣陣的陰寒:“梅羅,你的眼界還真是不小!告訴你,這個案子連寧殿下都驚動了,外面早傳得滿城風雨,若不是瓦新和吳華彈壓得力,幾萬村民早抬著屍首上門找我們了,鬧成民變都不稀奇!什麼討逆軍,老百姓早罵街了,比土匪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