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開拔,槍刺如林,長刀似雪,整個佇列不聞絲毫語聲,只有一陣又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迴盪在道上。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軍,猶如一條沉默的黑色河流,蜿蜒而行。
秀字營部隊也做好了戰鬥準備。自七八一年建立以來,秀字營迄今已有六年的歷史了。在這六年時間裡,秀字營也從一支默默無聞的地方部隊成長為威震大陸的精英皇牌軍。
歷經多次的殘酷血戰,秀字營依然保持八千人的名額,但建立之初加入地那批士兵,如今已經十不存一。但這支軍隊的傳統和精神卻被後來者固化和繼承。
從建立之初,秀字營走的就是特種精英路線,這支軍隊選拔的每個戰士都經過半年的培訓,只有透過考核地最強者才能入選。能入選的都是悍不畏死地亡命之徒,對光明王忠誠得死心塌地的狂熱者。士兵們配備最精良的鎧甲。使用最鋒利的武器,享受最優越的待遇。出現在最關鍵地戰場上,粉碎最頑固的敵人,以一當十,所向披靡。
也在這天,來自奧斯、巴特利、達瑪、位元、凱格、維特、特倫西亞、剛穆特、亞辛、史迪等十七個行省的十幾萬家族軍隊也接到了命令。奉命向沙崗城集結,一時間,向沙崗城彙集的軍隊多得遮蓋了大地地顏色,旌旗蔓野。那浩浩蕩蕩地隊伍讓沿途的居民為之目瞪口呆。其壯觀場面二十年後仍是村民津津樂道的話題。
紫川秀和帝林都預感到了,在那個連民用地圖都懶得標記的小城,將會成為決定大陸命運的生死之地。雙方把每一分力量都要用上,無數的人流和物資就像河流一般向其彙集,集結到這個彈丸小城周邊。
十二月二十二日,兩軍主力抵達了沙崗周邊。遠東軍倚城而守,監察廳則是野攻。而在此之前。兩軍的各路先遣隊已經多次遭遇了。
帝林深知。自己地三弟紫川秀是當代不世出地全面將才,無論進攻防禦。他都有超一流的水準。更可怕地是,他有那種天才將領獨具的、天馬行空般無法揣摩的軍事思維,常常在敵人最是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手。
而紫川秀也明白,自己的大哥是個冷酷的計算機器,戰術計算上從不犯錯,指望能找到他的破綻是不可能的。相反,他的眼光和手段卻是犀利得可怕,只要自己稍露一點破綻,立即會被他抓住,窮追猛打,自己決計沒有翻身的機會。
雙方都深為忌憚對方,因此行軍排陣上,大家都頗為謹慎。交戰初期,雙方的戰術動作如出一轍,都是主力不動,而廣派斥候偵查對方陣營,查探對方兵力配置,同時也阻止對方斥候對己方的窺探。
兩軍都是一流的強兵,能擔當斥候的也都是軍中精英,帶著死不服輸的傲氣,打起來都是誓死不退。交戰規模不大,但傷亡卻是慘烈,雙方都有整路整隊的斥候被對方全滅的,雙方斥候傷亡上千。
監察廳本來還想像上次對付林家一般,運用強有力的斥候戰術將遠東軍的氣勢打壓下去,但這次顯然啃到了硬骨頭。雖然武器簡陋,但遠東兵的戰意和堅韌不是林家的老爺兵能比的,軍隊臨戰從不潰散,哪怕傷亡再大,頂多也就是撤退秩序井然,有掩護,有斷後的撤退………讓監察廳也沒法乘勝追殺,兩軍的戰損比始終保持在一比一左右。
遠東軍實力雄厚,這樣的傷亡倒還可以承受,監察廳這邊已經開始肉疼了。交戰一個星期後,擔任全軍總參謀長的今西被迫下令斥候們收縮防線,避免與遠東軍死拼,把兩軍之間大片的原野讓給了遠東軍騎兵自由馳騁,監察廳營地裡的官兵可以在營裡的高臺上看見遠東的騎兵在平原和樹林中縱橫出沒,窺探著自家的營地
每天夜裡,憲兵能望見對面那一片浩瀚無邊的營火,想像那海一般浩瀚的營火都是敵人,無不膽戰心驚。
望著那一片營火,監察廳的將領們心頭沉重。眼前軍陣固然龐大,但他們見過更宏偉的兵陣,當年斯特林和紫川秀聯軍反攻巴丹之時,軍隊規模更勝於今日。
令他們吃驚的是遠東軍的紀律。在監察廳將領預計中,既然是來自遠東的蠻荒部隊加上各省組建的守備隊,多路兵馬混雜,亂糟糟一團是正常的。
但眼前的軍陣佈置以沙崗城為中心,各處陣營安置得井井有條,氣度森嚴。單以此而言,昔日以混亂毛躁著稱的半獸人軍團,他們的紀律嚴明已不在任何一支人類精銳部隊之下了。
帝林心情沉重:“阿秀把人類地排兵佈陣和軍略戰術傳授給遠東和魔族王國。更將他們編組成軍。這樣野蠻嗜血的種族,學得了我們的戰技,一旦阿秀故去了,誰還能壓制得住他們?百年以後,恐成人類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