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秀也不好逼問他,點點頭:“就這樣吧。時候不晚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紫川秀浮想聯翩。
與地方官員相比,軍官待遇相對較低,只有靠剋扣餉銀和虛報兵員來賺取點外快,這幾乎都成為軍中的慣例了,紫川秀心知肚明,一般來說,只要不過分他都不會追究。
平常時候,剋扣百分之三至百分之五的餉金那是慣例了。但在瓦林,高階軍官竟然剋扣到了百分之九十,對士兵們壓榨到了吸血抽髓的程度!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紫川秀是絕不敢相信的,他都要奇怪當地部隊為什麼還不譁變了!
紫川秀在日記上把這件事做了記錄:“一定要找出那個蛀蟲來,收拾他!”
※ ※ ※
原來以為起碼要明天才能得到回覆的,但是瓦林駐軍的行動出乎意料的快,入夜大概十一點,外面傳來了馬車的轆轆聲和軍靴踏地聲。
執勤的邊防軍哨兵大聲問好:“總督大人好!向總督大人致敬!”
“嗯,人在哪裡了?”一個渾厚的男聲傳進來,紫川秀立即清醒過來,他聽出來了,自己居然忘記瓦林行省的總督正是馬維!
在舉著火把的親兵們簇擁下,馬維大步走了進來,冷冷地望著歐路小旗:“聽說有個冒充紫川統領的人在這裡?”
歐路小旗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正是!他在裡間休息,大人可需要進去看他?”
“把這個騙子給我揪出來!”
“不必麻煩,我自己出來了。”隨著話聲,紫川秀開啟裡屋的門出現了。
見到紫川秀,馬維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你怎麼──”
他立即醒悟過來,端莊地行禮:“統領安好!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紫川秀擺手:“馬維閣下不必客氣了。我來也沒通知你,你何罪之有呢?”
“是!不知大人光臨我行省有何指示?下官可否有效勞之處?”
“我是隨便出來散心的,本不想打擾你們這些方面大員的,但是因為證件遺失被邊防部隊扣下了,不得已驚動你。打擾你休息了,我也抱歉得很。”
“隨便走走散心?”馬維仰著頭眯起了眼睛,懷疑在他眼中一掠而過。
突然,他轉身猛烈地將歐路小旗抽了一個耳光,動作迅疾得紫川秀都來不及阻攔。
“混賬!沒長眼的蠢貨!”馬維又是一個耳光,兇狠的一腳重重踹在了歐路胸口將他踢飛了出去:“連統領大人都敢扣留!想造反了嗎?將他拖出去打,打死了餵狗!”
親兵們齊聲應道:“是!”幾個人上來拖住歐路的腳就往外走,地上留下了長長一道血跡。
旁觀的眾官兵臉上都露出了恐懼和不忍看的表情,有人向紫川秀投來了哀求的目光。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紫川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這才反應過來,喝道:“夠了!住手!”
“是,大人。”馬維喝住了親兵們:“住手,退下去!”
他立正待命,兩手直直地貼在軍褲線上,目不斜視──紫川秀簡直不敢相信他與一秒前那個暴戾的臉孔是同一個人,他還沒見過變化如此快速的面孔,一臉的恭順眨眼間會變成一臉的兇殘,沒等自己回過神來,他又換成了一副低眉順耳的順從樣子。
他的眼光突然與馬維的眼光碰撞在一起,就在這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眼中令人窒息的兇殘和暴戾。紫川秀不寒而慄:這傢伙是個極度兇殘的惡棍!
他放緩了聲音:“馬維長官,邊防軍人也是按規定行事,錯的是我,不應該把證件遺失。”
“是!統領大人寬宏大量,饒了你們狗命,還不多謝大人?”
四面響起了參差不齊的多謝聲,紫川秀想起一件事:“馬維閣下,這些軍人無罪,不過有個傢伙真的該狠狠懲罰的。”
“不知此人是誰?請大人賜下名字,我宰了他餵狗!”
“馬維閣下你該好好審查一下您的軍需官了。剛才我和邊防官兵們一起吃飯,他們的伙食差得不得了!歐路,帶我去你們存糧處。”
掀開糧缸的蓋口,一股濃重的黴爛味道撲鼻而來。紫川秀沉痛地說:“這樣的糧食如何能供應我們計程車兵呢!”
馬維陰沉著臉吩咐左右:“立即把軍需官抓起來,押送到旦雅軍法處去!”
紫川秀讚許道:“很好。還有,發下來的餉金也被剋扣了大部份!馬維長官,邊防部隊守衛國家的第一線,常年日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