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紫川家的三傑聚在一起吃晚飯。現在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自然用不著耍流氓吃霸王餐了,但聊起了遠東軍校時候的種種趣聞逸事,三人唏噓不已。不過短短六、七年間,三人都取得了輝煌的成就,站到了事業和人生的頂峰,前塵往事,如何能讓人不感慨。
夜幕降臨,街上的路燈一盞接一盞地被點燃了。帝林先告辭回家了,斯特林緩一步出門,看身邊沒人,他對紫川秀說:“阿秀,你好好休息。到時候,我給你個意外的驚喜!”
紫川秀連忙追問,斯特林卻不肯說,笑著快步下了樓梯。看斯特林笑得那麼曖昧,紫川秀也猜到了幾分,事情可能跟紫川寧有關。
回到房間,他在書桌前發愣了好一陣子。想到紫川寧,一種難以言語的複雜感情浮上心頭。那個晚上短暫得猶如瀏覽般的對視令他刻骨銘心,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帝林就出來將他帶了進去。當他結束了和總長漫長而疲憊的談判出來以後,東方已濛濛發白,樹下沒有了伊人的身影。
不知是不巧還是紫川寧故意躲避,回來兩天了,他再也沒有見過紫川寧。
他曾以為可以忘記她,可以平靜地對待她,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妹妹一樣。但事實上,直到半年前目睹她與別人在一起的那一刻,萬念俱灰的絕望中,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深深地愛著她,甚到愛得比自己所能察覺還要深。想到她可能要和另外一個男子披上婚紗步入教堂,他的心臟真切地疼痛,那種痛苦就像心臟被什麼東西吞噬一般。
他現在明白,真正的愛是一種炙熱狂烈的感情,是那種用整個生命來燃燒的烈火,不是得到就是毀滅。真正愛過的人可能為夫妻,可能為情人,可能為死仇,但卻絕不可能成為朋友。他狂熱地愛,也狂熱地恨,但要像對待一般朋友那樣淡然對待她,他辦不到。紫川寧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烙印,這個烙印刻入了靈魂,即使戰爭和歲月的流沙也無法將其磨滅。
門口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紫川秀驚訝,想到斯特林臨走時候那神秘兮兮的“驚喜暗示”,他一陣狂喜,莫非是紫川寧來了?他飛也似的撲到了門邊。
結果很讓他捻,門口的燈光下站著幾個服飾華貴的男子,有老有少。對著紫川秀毫不掩飾的失望表情,站到前面的年輕人客氣地笑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請問紫川秀大人是住這裡嗎?”
紫川秀滿肚子的不滿:“紫川秀是在這裡,但他不是統領。各位找他有事?”
幾個人微微皺著眉。一個白鬍子的老頭站上來,用一副蠻有分量和身份說:“請不要誤會,我們並非形跡可疑的人。我們是元老會的成員,這是我們的證件。請問您是紫川大人嗎?”幾個人都掏出了金質底的元老會徽章。
紫川秀略微掃了一下,說:“我是紫川秀。”元老會成員的身份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他客氣了很多:“那,各位老遠大人找我有事?”
那個年輕的元老笑笑:“我們進去說吧!”也不待紫川秀出聲,他已經大搖大擺地從紫川秀身邊過去了。紫川無奈只得側開身子讓客人們進來,招呼招待所的服務員過來倒茶。
“我是元老會的馬欽,那幾位是我的同事。”那年輕人介紹了自己,後面那幾個人也介紹了自己的身份,都是元老會元老,他們人太多,紫川秀也無法一一記得他們的名字了。
“久仰久仰!”紫川秀含糊地拱拱手:“那,諸位元老大人光臨敝舍有何指教呢?”今天忙了一天,他困得要命,只想早點睡覺。
那位年輕人笑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我們近來聽聞了秀川大人的事蹟,非常感動。遠東淪陷魔族令家族蒙恥,大人憑一人之力將遠東收復,以一人之力創如此功績那真是自古未有之事啊!知道了大人的事蹟後,我們仰慕得很,趕緊過來結識大人您了!希望您不要嫌棄我們冒昧就是了!”
其他人也過來幫腔,漫天不著邊際地胡吹,使勁地拍紫川秀馬屁,什麼“絕代名將、英明有如紫川雲再世”,又是“功勳蓋世、英明無雙、自古未有人立如此大功”云云,紫川秀儘管謙虛也架不住他們高帽子一頂頂地戴上來,飄飄然得如同喝了幾斤上好的美酒。眼看來人那麼客氣,他也不好太過冷酷,強笑道:“哪裡哪裡,諸位過獎了!”
他問:“到底什麼事呢,諸位大人直說就是了!”對方不是十五、六歲的純情女孩子,自己更不是偶像歌星,若說是對方真是因為“仰慕得很”深夜跑來敲自己的門要結識──紫川秀雖然覺得自己長得不醜,人也很有魅力,但也不至於自大到相信這種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