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抵抗毫無用處,就像大海漲潮時候濺起的一個小浪花似的,交戰總是很快就結束了,倉皇迎戰的護衛們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他們一批一批的被利劍刺死在花園的林蔭道下,被刀子砍倒在潔白的大理石臺階上,屍身被拋進漂亮而雅緻的噴水池裡。目睹這一場景的傭僕們,更是驚駭萬分,尖叫著四散逃跑。在一攤攤鮮血和屍首之間,黑衣蒙面的殺手們來回梭巡,尋找著下一個目標。花園中,如同真人大小的紫川遠星的雕像,還有旁邊家族歷代總長的雕像,都被沾染了斑斑血跡。
雕像們瞪大無生命的石質眼睛,慈祥的、高瞻遠矚的、寬宏大量的微笑著,目擊這片屠戮和死亡。
望著遠處黑暗中那一片跳躍著的身影,耳邊聽著淒厲的呼救聲,一直沒有出聲的英木蘭忍不住說了:“大人,請恕我冒昧,但這種屠殺完全沒有意義。”周圍的霜組成員對他怒目而視,但他還是一字一句的說了下去:“我覺得,今晚行動完全沒有必要。”
流風霜不動聲色:“英木蘭,你忘記大督軍的血仇了嗎?”“大人,我時刻不忘為大督軍報仇雪恨,但,請原諒,直到現在我們還不能肯定大督軍不幸遇難是否真的出於紫川家的陰謀。即使真的是那樣,有像大人您這樣的無敵名將和我流風家族的強大軍勢,我們可以堂堂正正的在戰場上擊敗紫川家,討回這筆血債,完全沒有必要這樣……這樣偷偷摸摸的竄進一個女流家中,對平民大加屠戮。這種卑劣又可怕的行徑,請原諒,但我不得不說,這種行為是有損大人您的聲望和尊嚴的。暗殺的恐怖行動是卑鄙的,尤其是針對一個沒有參與政治活動的孤兒,她根本沒有參加紫川家的政治活動。”
周圍一片寂靜,流風霜靜靜的望著英木蘭,黑暗中,她的眼神亮得灼人,英木蘭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我同意你的看法。”流風霜靜靜的說:“暗殺活動是卑鄙的,但我有這樣做的理由,作為流風家在此地最高階別的指揮官,我對你下命令如此,英木蘭,你是否服從命令呢?”
英木蘭面色煞白,微微行了一禮:“大人,我服從命令。”
流風霜微一點頭,大步向前走,之所以走得那麼急,是因為她不敢面對英木蘭蒼白的臉色,她害怕會動搖自己的決心。這是個正直的人,她心裡想,但他不明白事理,二叔死後,流風家的勢力平衡已經被打破,前來接應自己的二叔喪生於帝都城內,這給了敵人攻擊自己的理由:“就因為流風霜你的任性妄為,導致我族元老喪命……”
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來彌補這個過失,而最好的結果就是殺一個紫川家血統的人,這樣,自己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辯解說:二叔死了,但紫川家也死了一個,我們完全夠本了──這種邏輯看似荒謬,但在實際上卻很管用,可以平息後方的怒火。
遠處傳來了廝殺和慘叫的聲音,另外一組刺客正在收拾駐紮在莊園門口的警衛中隊,順便為自己望風斷後,阻攔紫川家的增援人馬。一個氣喘吁吁的雷組成員飛快的跑過來:“稟告大人,已經問出紫川寧的住處了!就在花園邊上那棟小樓裡!”
頓時,周圍響起一片輕微的讚歎聲,姬文迪心悅誠服:“大人英明,您料事如神。”
流風霜笑笑,心想如果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我怎麼統帥軍隊?由流風霜領頭,黑衣人排成一個扇形的佇列,直撲紫川寧的小樓而來。
“不好啦,刺客來了!”黑暗中的樓道里響徹一片恐怖的叫聲,貼身丫鬟衝進房間裡,叫醒了紫川寧。
睡得正香的紫川寧迷糊著,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著,“譁”的一下,一杯冰冷的涼水已經潑到了她的臉上。她尖叫一聲坐直了身子,茫然的望著丫鬟:“你幹什麼!”
“小姐,不好了!有刺客來了!”
“刺客……”紫川寧喃喃自語,水從她頭髮間直往下流。過了幾秒鐘,她尖叫一聲:“刺客!”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說:“快去通知警衛們過來!”“來不及了!他們已經朝這邊過來了!”丫鬟的聲音中已經帶了哭腔。
紫川寧從床上跳了起來,光著腳丫子幾步走到窗戶邊。透過緊閉的窗戶,隱隱可聽見一片淒厲的“救命”聲音和慘叫聲。她從窗戶望下去,馬上又把頭縮了回來,心裡打了個顫:樓前邊空曠的雪地上,一群黑衣人正朝這邊猛撲而來,殺氣騰騰,在自己的小樓前,殘餘的衛兵們匆匆集結,組成了最後一條防線。黑衣人猛撲過來,衛兵們拼死抵擋,空中到處閃爍著兵器的金屬亮光,激烈的交戰中,警衛們一個又一個的被殺掉,那一陣陣的慘叫撕破夜空,雪地上流淌的鮮血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