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的正對面掛著一幅卡斯達隆二世的畫像。畫像上的他英姿勃發,栩栩如生,就好像靠在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一樣。
巴奈特見他們看那張畫,沉聲道:“陛下走得真是太突然了。”
西羅嘆氣道:“是的,這是帝國的損失。”
巴奈特對西羅和卡斯達隆二世生前的重重爭鬥是一清二楚的。所以當他聽到西羅用帶著幾分惋惜幾分悲痛的聲音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內心不由地驚訝起來。
西羅抬起手,輕輕地捏著雙眉之間,“再過幾天就是父皇和母后的葬禮。”
巴奈特的心稍稍地鬆動了下。西羅的表現讓他想起無論眼前這個青年的身份多麼尊貴,未來多麼榮耀,他都目前都只是一個剛剛失去父母親的孩子。
“殿下。”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種種拒絕和猜忌實在小題大做,太不符合一個騎士的作為。
西羅放下手,衝他笑了笑,“巴奈特學院長。”
“是。”巴奈特下意識地坐正身體。
西羅伸出手在他的膝蓋上輕輕地拍了拍道:“要保重身體。”
巴奈特一愣。
西羅低聲道:“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熟悉的人了。”
巴奈特心頭猛地糾緊,脫口道:“那霍爾王子呢?”他一出口,就暗道不好。西羅放在他的膝蓋上的手微微一僵,隨即抬起頭道:“你知道他在哪裡?”
巴奈特心怦怦直跳著。他這幾天之所以不敢離開帝都,並不全然是為了對抗西羅。在卡斯達隆二世和薩曼塔皇后離奇死亡,瑞秋夫人神秘失蹤之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卡斯達隆二世生前最疼惜的兒子。
西羅放緩面頰道:“我很想見他。”
巴奈特不敢粗心大意。
“他已經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西羅收回手,目光緩緩地移到卡斯達隆二世的畫像上,“可是在那場災難之後,我卻始終找不到他的下落”
一直默然坐在他身邊的索索輕輕地抓住他的手掌,給他無聲的支援。
巴奈特喉結上下動了動,眼中明顯出現掙扎的情緒,“殿下。你能允許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西羅溫和地看著他道:“當然。”
巴奈特道:“皇帝陛下究竟是怎麼死的?請誠實地回答我。”
西羅想了想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巴奈特看著他,眼睛不肯放過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雖然有證據指向光明神會,”西羅含蓄道,“但是並不突出。你應該知道,這世上的信仰之力不止光明神會的信徒才有。”
巴奈特心頭鬆了鬆。如果西羅一味將罪名推到光明神會身上,才會加重他的懷疑。“你知道瑞秋夫人在哪裡嗎?”
這次西羅沉默的時間更長,長到巴奈特忍不住催促了一句,“殿下。”
“我想你應該知道之前帝都遭遇的火災並不只是被縱火這麼簡單吧?”西羅道。這是帝國對帝都所遭遇的災難的官方解釋——蒼白無力。並不是他不願意給出一個更好的解釋,只是找不到。
他不能公佈真相,公開宣佈神的存在一是增加民眾的恐慌,二是公開自己反神的立場,這對夢大陸很多信仰神祗的人來說是無法接受的。本來侯賽和基恩是支援用一支神秘的火系魔法師作為解釋的,但是得到奧利維亞和文森雙雙反對。奧利維亞認為這汙辱了火系魔法師,而文森則認為這會將一個簡單的問題變得更加複雜。因為一旦承認神秘火系魔法師的存在,那麼帝國必須費精力去追究魔法師的來源,他們背後是否被人操控等等。最後的結果是帝國將不得不用更多的謊言將這個謊言無休止地杜撰下去。所以問題最後就演變成了一場縱火案。沒有明確的縱火人的職業身份,沒有明顯的證據,只有一個含含糊糊的結局——縱火人死了。即使會造成很多人的疑惑,但是對帝國政府來說,這件事到此為止。
所以當西羅主動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巴奈特的坐姿立刻從筆直變得上半身微微向前傾斜。
“對方是火神。”他緩緩道。
巴奈特似乎沒聽清楚,追問了句,“什麼?”
“火神。”西羅慢慢地重複著。
巴奈特嘴巴微微張開著,拋棄了他一貫的穩重形象。
西羅道:“瑞秋夫人是最先發現他的人,所以……”他沒有說下去,但是結果很明顯。
巴奈特緩過神來,“殿下準備一直隱瞞下去嗎?”
西羅反問道:“你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