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美男的範兒,鄰桌兩個妙齡女郎頻頻投來的目光就是最好證明。
正頗覺自得時,卻被薄荷這句話弄了個灰頭土臉。他雖然頭髮長一點,衣服花一點,也不至於就會讓人連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吧?
十六歲的季雲大樂,坐在一旁捂著嘴吃吃地笑:“哥哥,你這下被將死了吧?”
季風確實被將死了,當天晚上他特意又去了一趟美髮沙龍,讓髮型師給他剪了一個美式陸軍頭,陽剛氣十足。再見薄荷時,她大為讚許地點點頭:“喲,換形象了?這形象不錯,像個男人。”
像個男人——這句評價讓季風哭笑不得。
薄荷喜歡留一頭削得短短的短髮,又常常穿一身男女通穿的T恤衫、牛仔褲。季風記得有一次去接她來家裡吃飯,她穿著一件黑T恤,配一條褲腳被撕得支離破碎的牛仔褲。褲子已經很讓人歎為觀止了,可那件T恤更加惹眼,因為T恤衫的胸前印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骷髏頭,而且是塗了夜光銀粉的那種。她雙手插在褲袋裡,搖搖晃晃地從夜幕下的樓道里出來時,遠遠只見一個骷髏頭銀閃閃地移動,膽小的人能被驚出一身冷汗。
後來季風跟她開玩笑:“我當時還以為見到鬼了呢!嚇得我……”
她一本正經:“那天不小心,忘了披上畫皮就出來了,以後我會很注意不再嚇著你。”
第一章 如果他真的落魄了(2)
薄荷那副女孩子少見的短髮和裝束,讓她看上去十分桀驁不馴,但她的脾氣其實並不算壞。她有一種女孩子少有的爽利乾脆,時不時地會蹦出幾句俏皮話。雖然認識她的時間不長,季風卻很快就跟她混熟了。在家經常對繼母何婉提起:“這個妹妹挺有意思的,比季雲那小丫頭有意思多了。”
季雲不高興地嘴一嘟:“哥哥,你可不能見那個姐姐就忘了我這個妹妹啊,要知道我跟你關係更親呢。”
季風胡亂擼了擼十六歲小妹的頭髮,笑呵呵地說:“我跟你同一個爸爸,你跟薄荷同一個媽媽,大家都親。”
何婉便在一旁溫婉地笑,眼角眉梢透著由衷的欣慰。一張並不年輕卻依然動人的笑臉,在頭頂晶瑩璀璨的歐式水晶燈的照映下湛湛流光。
四月份一到,薄荷的二十四歲生日也就差不多要到了。
二十四歲,正是鮮花怒放的年齡。
因為是本命年生日,算是一個大生日,何婉原本想為她舉辦一個生日宴會,藉此機會正式把她介紹給一些親戚朋友。她卻想也不想地拒絕:“不用了,那種大場面我不習慣,你也知道我小門小戶的沒見過什麼世面。”
她這一句話,足足讓何婉沉默了三分鐘。最後她佯作若無其事地微笑:“你不喜歡就算了,那讓季風季雲他們找個地方陪你一起慶祝生日,年輕人在一起可以玩得開心點。”
因為是薄荷來到南國後的第一個生日,加上繼母的囑咐,季風很重視她的二十四歲生日,提前在市內最有名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頂層旋轉餐廳訂好了臺子,要請她吃一頓精緻講究的西式大餐。她卻很不給面子地回絕:“謝了,那種地方我不太習慣。”
精心安排付諸流水,季風只有撓著頭苦笑。季雲在一旁乖巧地問:“那薄荷姐姐你說要去哪吧?如果你不喜歡吃西餐,我們就去吃中餐好了。”
薄荷很乾脆:“找個隨便一點的地方吃就行了。別去什麼星級酒店的旋轉餐廳,我會坐得渾身彆扭。”
季雲和季風對視了一眼,她悄悄吐了一下舌頭扮了個鬼臉。她稚氣未脫的一張圓臉,還帶著些許嬰兒肥,讓那個鬼臉可愛無比。
薄荷突然又想起來:“對了,要吃飯就中午吃啊!那天晚上我沒空。”
晚上她會和安然一起慶祝生日,這個老朋友在她心中的分量勝過這些去年冬季才認識的親人們。
薄荷高一時就認識了安然,學生時代親密無間的友誼一直維持到成年後,歷久而彌新。雖然大學四年她們並不在同一所學校,但始終透過手機與網路保持密切聯絡。
安然比薄荷早一年來到這座南國城市。大學畢業後她就南下了,在當地一家不大不小的雜誌社謀到一個文字編輯的職位,算是在此有了立足之地。她喜歡這裡的一切,一年四季幾乎有三季在過夏天,再適合她那種畏冷的體質不過了。而且南國的水果品種十分豐富,新鮮又好吃,尤其有她最喜歡吃的鮮荔枝。她對薄荷說,古人說的“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做嶺南人”,她真是非常有同感啊!
可惜現在的嶺南人不好做,古代曾被視為專門流放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