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嘛?”我說,但我立刻意識到這小子終於提出了一個有數的辦法,“……唱什麼歌?”
對一個只學過政教而從未學過軍事的軍官,我可算問了阿譯一個正中他下懷的問題,“唱這個,這個歌!”
那傢伙從我身邊躥開,跳上一塊石頭,賣力地揮著手以引起大家注意。好吧,我們注意到他了。
“我是林營長!大家一起來,跟我唱!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於是我們就開始嚎上了,整隊的人站在江邊對著對岸吼: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
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
我仰望著阿譯吼,那真不好受,那傢伙以一種顛狂的狀態打著拍子,眼淚鼻涕說不定還有口水全對著我紛落如雨。
我抹著眼淚,“你他媽哭哭哭什麼?”
“我他媽哭哭哭什麼?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為做漢終軍,我成為粗鄙不堪的丘八,班定遠越來越遠,我成為昔日拿著水龍和槍托對我的同學猛揍的人……可是阿譯你他媽哭哭哭什麼?
我們的歌聲終於漸停。對著迷龍的槍口放下,來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在向他發問,客氣了些,至少是在理論而不是毆之以槍托,向之以槍口。
喪門星又在唱歌,已殞戴安瀾將軍的《戰場行》,沒阿譯那麼誇張,但哼的也帶起來一片。我聽了會兒那比較沒文采的歌詞,激動過去了,我們雖然拖了時間但似乎也可平靜地過江。
康丫在後邊拍著我的肩,“耳朵拿過來。”
我把耳朵拿給他。康丫的咬耳朵真是不折不扣的咬耳朵,“小日本幹到東京了,別跟別人說。”
我退了一步,撓著被他弄得生癢的耳朵,“什麼意思?”
“不知道。隊尾傳過來的,讓小聲跟熟臉傳下去。”
“……別跟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