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4部分

,跟裡邊的豬頭問好。跟他說,成了這樣,因為廢話太多。”

小螞蟻:“照鏡子,我只會想,我已經在半幅國土上活了五年。”

我被踢了一腳,那當然只能來自死啦死啦。

死啦死啦:“你現在不要說話。”

我:“你不是要個嘴最損的?”

死啦死啦結舌了一下:“反正閉嘴。”然後他向著那小螞蟻時堪稱慈祥:“所以要走啦?”

小螞蟻:“嗯,同學也都走啦。一個人,異鄉異地很難過的。”

死啦死啦:“去四川吧。那裡對學生還是照顧。”

小螞蟻簡直有些驚訝:“那哪行啊?那就離日軍越來越遠啦,我要去對江。”

死啦死啦瞪足了眼睛:“……別說氣話啦,我都來道歉啦。且不說……過得去嗎?”

我大聲地嘲笑著:“啊,可以變作烏鴉飛過去。飛前燒把香。求按時定量的亂槍亂炮不要把他撞死。”

死啦死啦:“閉嘴!——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那條江就是沙和尚住的流沙河,鵝毛沉底。我們知道,日本人也知道,一個聯隊都叫衝散了。”

小螞蟻:“禪達的老人說祭旗坡上游。第一個江拐口,叫鬼見灣的那裡,過得去的。”

我:“好地方啊好地方。有個鬼子被我們追,看看前邊江水,看看我們十幾條槍,他不下水啦。唱著歌自殺啦。”

死啦死啦只好瞄了我一眼:“你今天怎麼啦?”

我:“叫我來不就是幹這個嗎?看見他我就明白啦。鬥嘴磨牙嘛。”

死啦死啦:“現在不是啦。”他轉向小螞蟻:“真的能過去?”

小螞蟻:“禪達的老人說那裡水急得嚇死人,可其實是活路。倒是你們守的地方。看著緩,可要被扯進去,連根頭髮絲也不會送回來。”

死啦死啦:“說這話的人在哪?”

小螞蟻:“我不知道他住哪,也不知道名字。傍晚的時候他會到巷口茶館坐坐,你看見就知道啦,九十多的老爺爺就他一個。”

死啦死啦急不可耐地看了看天:“這才上午。”

我便哂笑:“是晚上吧?晚上,月亮婆婆講故事。”

小螞蟻:“可對江有個銅鈸鎮,是禪達人幾百年前遷過去蓋的。先有的銅鈸,後來才搭了禪達到銅鈸的橋。橋被你們炸了。”

我:“我看著炸的。怎麼樣呢?”

小螞蟻:“他們怎麼過的江?怎麼蓋的銅鈸?你見過這裡人耕山田嗎?一根繩子一蕩,懸崖一天來回幾趟。可見沒橋的時候一樣過江,只是後來有了橋,大家都圖舒服,原來的法子就忘掉啦。”

我被噎了一會,只好恨恨:“想入非非。”

死啦死啦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現在他不想了,插我們的話:“我會去找的,管他是九十多的老爺爺還是月亮婆婆。現在你要走?”

小螞蟻:“現在我要走。”並且他還要和我較是非:“你說,我說得對嗎?”

我悻悻地對死啦死啦:“明白啦。因為他欠揍,所以你揍他。”

可死啦死啦卻對著那隻小螞蟻:“別當他回事。他打架只贏過一個四尺高的日本蘿蔔頭。真的,我讓他做的副官,因為他是我認識最晦氣的人。”

然後他幫小螞蟻拎起了書架,他比我和小螞蟻都強壯得多,把整個架子負在背上也不當回事一不言而喻,他要送他。

於是我只好悻悻地跟著,與狗肉為伍。

我(OS):“沒得架打,因為他們又一次相見恨晚。我知道他很寂寞,有了這所謂的團後加倍寂寞。做著無望的努力,誰都需要認同。我只是奇怪,其實我們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對他表示了認同,他為什麼還要去難民堆裡撿來個最不切實際的書蟲——一個連泥蛋滿漢都遠遠不如的呆子,我們憑什麼要他認同?幸虧這回的相見恨晚也只維持了五分鐘。”

18、禪達…巷子外/日/晴

我們走在另一條巷子裡,而前邊那兩位已經不那麼融洽,從他們說話越來越大聲你便看得出來。

小螞蟻現在激昂得很:“……你只說打仗,你們軍人就只說打仗。可我說的是問題。問題。問題又不是流感菌,不是日軍入侵帶進來的。它本來就在這。有問題,就是事情出錯啦。錯啦你知道嗎?就是不對。不對就要改。”

死啦死啦便大叫:“孟煩了,老子是不是一直在解決問題?”

我便懶洋洋地:“湊合著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