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斯對那些不喜別人到處隨便花錢的人很反感,哈佛大學的國際貿易教授傑弗裡·薩克斯,他也是波蘭、俄羅斯、愛沙尼亞等一些國家的經濟顧問,他曾說:“人們從各種不同的多稜鏡來觀察,喬治·索羅斯在政府領導人當中,人們對他的反應是積極的,比那些反猶大團體、極端民族主義者和其他排外團體積極得多,對後者則是持否定態度。”
實際上,索羅斯在這些東歐國家建立起灘頭陣地是相當不易的,羅馬尼亞人厭惡他,是因為他是匈牙利人;匈牙利人厭惡他,因為他是猶太人;在斯洛伐克,因他既是匈牙利人,又是猶大人,所以他簡直被雙重否定。
在西方,索羅斯也不是沒有給自己樹敵,他被人指責是“現代羅賓漢”,從富裕的西方抽取財富給貧窮的東方。1992年9月,人們憤怒地發現,把索羅斯的全部對東方的支援算起來,等於從每個英國公民身上平均“竊取”了12。5英磅來支援東方。對這一攻擊,索羅斯極為幽默他說:“我想西方非常應該為東方做些事,所以我很高興我能夠代表西方人來做。
當然,並非每個不列顛公民都為索羅斯的慷慨行為所叨擾。當內爾,麥克金嫩被問及,他對索羅斯被指控從每個不列顛公民身上搜颳了12。5英鎊並把它們送給東歐的事有何想法時,這位倫敦西提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答道:“為了自由,這實屬廉價。”
索羅斯投身於慈善事業,實始於1979年,那時他在南非。他認定開普敦大學似是風氣開明之地,於是向黑人學生提供獎學金。然而事與願違:索羅斯發現他的錢多半被用於已註冊的學生,僅少許撥給小部分新生。他撤回了對學校的資助。“南非是淚水的淵源,”他後來解釋說,“倘若不用與那種體制相容的法子,辦什麼事都是舉步維艱。‘當然,在東歐,他感到自己擁有對抗該體制的籌碼:”這是激動人心的英雄事業,回報豐厚,極有趣味。我們在做一樁損毀該體制的事業。我們願意資助任何事。我們資助眾多的專案,但都只提供小額資金,因為任何自治行為都將損害極權主義的教條。
索羅斯一旦專注於東歐,他就感到需要一個樣板。他選中了家鄉匈牙利。恰巧倒黴的賈諾斯·卡達政府中的一些改革派分子也注意到了索羅斯。他們亟需為窘迫的政府籌集外國資金。
弗倫奇。巴沙,當時是政府經濟聯絡的負責人之一。巴沙和索羅斯於1984年會見之時,索羅斯解釋說,他對建立一個慈善機構感興趣。談判開始了。代表政府督導他們的是喬治·阿克澤,匈牙利政治局委員中唯一的猶太人,他也是匈牙利非官方的“文化沙皇”,首相卡達的摯友。
索羅斯選了一個令人生畏的匈牙利持不同政見者密科羅斯·瓦薩赫尼依作他的私人代表。1983年瓦薩赫尼伊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國際變遷研究所工作時,與索羅斯首次見面,在1956年事變時,瓦薩赫列伊是匈牙利首相伊戳·納吉的發言人,亦是圈內成員。蘇聯人鎮壓了反抗,納吉被絞死,瓦薩赫尼依被開除出共產黨並判人獄五年。
瓦薩赫尼依猜想,建立這樣一個機構的機會不會超過一半。對索羅斯有利的一面是,匈牙利政府想改變自己在國外的形像,以獲得西方貸款和硬通貨。不利的一面卻在於,索羅斯面對的是一個共產黨國家,這個國家沒有以回外人管理慈善基金會的經驗,沒有放任回外人努力鼓勵一個“開放社會”的經驗。
即使匈牙利政府同意索羅斯建立一個基金會的計劃,它也不打算給予他自由行事的權利。從他那方面出發,索羅斯堅持獨立行事。“我將來到匈牙利,把錢交給我認為值得信任的人。”他不服他說。政府官員們口應道:“索羅斯先生,把你的錢拿到這裡來,我們會為你分配它。
談判拖了一年之久。索羅斯只肯捐資二三百萬美元,但這個數字對政治家們來說實在大小了。政府願意援助科學研究,索羅斯卻寧願拔給基金會負責人中那些想要旅行、寫作或是從事藝術的個人。政府想讓基金會資助機器裝置,索羅斯卻想資助人民。
最後,索羅斯和巴沙似乎克服了分歧。匈牙利人簽署了相關檔案。其中一人說道:“太好了!你們的秘書處可告訴我們的對外文化部門,它需要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換句話說,匈牙利政府至此仍堅持新的索羅斯基金會要受到文化部的控制。使匈方談判者震驚的是,索羅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房門。他不願簽署這些檔案。
“很遺憾,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卻一事元成,”他說。他是個老練的談判者,說完這句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