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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點理論的實驗,其缺陷在於它實際上變成讓參與者進行一個大型的多步博弈。我們不可能像在零和博弈那樣,把整個事情看做獨立的博弈的一個結果。”這可能是第一次有人提到重複進行的博弈可能存在心照不宣的勾結,而這種可能性很快成為經濟學和政治學應用領域的一個重要內容。

我一直將自己限制在討論納什的經濟學工作的範疇,因為我缺乏討論他的數學貢獻——黎曼流型的嵌入問題(embedding of

Riemanian

manifolds)以及拋物型和橢圓型偏微分方程的解法——的專業知識,而這些貢獻在許多數學家看來甚至比為他贏得諾貝爾獎的經濟學工作更加重要,也曾使他成為菲爾茲獎章的一個有力爭奪者。

納什在數量那麼少的論文裡做出了那麼大的成就,我們不由地設想,假如他的學術生涯在1960年之後可以正常延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他會不會按照同樣的速度完成同樣令人瞠目結舌的論文?只可惜,我們是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天神寵愛者英年早逝。*這是曾發生在弗蘭克·

拉姆齊身上的事情。而對於約翰·納什,天神一定也是愛極了他的頭腦,以至於要將他的頭腦從我們這裡奪走幾乎30年之久。但是,天神也並非冷酷無情;他們一定聽到了約翰的許多富有獻身精神的忠實朋友以及數目更加龐大的崇拜者的祈禱,最後還是決定將他的頭腦原封不動地還給我們。現在,他正積極致力於他在幾乎半個世紀以前丟下的“納什計劃”的後續研究,同時嘗試建立一個解決多人討價還價問題的方法,以取代透過一個非合作過程選舉指定談判代理人的方式達成的合作協同編隊。我們熱切期待看到這些研究的成果。

*此句原文是希臘語。——譯者注

譯後記

《策略思維》是一部關於博弈論應用的普及性著作,用更加簡單的話說,它要告訴讀者,生活本身就是一場一環扣一環的漫長博弈,我們時時刻刻需要做出這樣或那樣的決策,所以,建議大家都來學一點博弈論的基本知識。

而我之所以選擇翻譯這部著作,可以說是一個策略博弈的結果:我的父親王則柯作為這個翻譯專案的主持者,以一種非常自然的方式,讓我非常“偶然”地看到本書第1章的《花生》漫畫,我當即就被迷住了。

現在,我用“倒後推理”的方法,估計他的策略過程是這樣的。他知道我最愛史努比,所以恰好翻到那一頁,我看完漫畫,很自然地看了相關的那一節,同樣很自然地看完第一章,然後嘆了一口氣,說:“哦,也許這就是比較適合我翻譯的書吧,因為文章裡面引用了許多歐美文化的細節,而我最喜歡的讀物恰好來自這個地區。”他原本正在埋頭寫文章,似乎沒有留意我在他身邊做什麼,這時卻介面說:“那就你來翻譯吧。”我愣了一下,再看一眼史努比,點了點頭。

這就是我接下這個工作的起源。當然,第1章的翻譯尚未結束,我就知道,這部著作沒有我原來設想的那麼簡單。可惜,這時候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世事奇妙,幾乎總有一個“但是”的轉折跟在後面——我有了另外一個收穫。

2001年9月,我應邀訪問美國。行前給第一作者阿維納什·迪克西特教授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簡單介紹自己是《策略思維》中文版的譯者,即將訪問美國,希望屆時可以前往普林斯頓大學拜訪他,不知是不是方便。

回信馬上就到了,並且很快確定為9月15日,星期六。按照原定計劃,那時我應該離開華盛頓,前往紐約,而普林斯頓就在這兩大城市之間。

然而,9·11那個黑色星期二改變了一切。可以說,我在華盛頓經歷了我這一生當中最最沉重的打擊,不過,那是後話,發生在9月16日,與本文無關。9月15日,星期六,清晨時分,當我獨自一人冒著混亂局勢之下未必可以及時趕回代表團駐地的風險握住往返車票,踏上開往特倫頓的列車時,我的心裡只有憧憬。我滿懷激動之情,期待第一次進入早已從翻譯《美麗心靈——納什傳》的過程當中熟悉了的“宇宙的中心”——普林斯頓大學。

前來車站迎接的是著名華裔經濟學家鄒至莊教授的夫人鄒陳國端女士,英文名是Paula,我學著他們一個學生的樣子,稱呼她Paula阿姨。她是普林斯頓大學國際中心主任,當天下午還要主持一個關於9·11事件的學生論壇,但她在此前的電話裡完全沒有提起,只是非常熱情地表示歡迎,並且提出要到車站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