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攝影。
“因為要改變照明,還有一點時間,請休息一下吧。”
拍片的節奏一停下來,我心裡便飄來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感。因為那個時候,我感覺到已經愛上他了,所以對他在場的安心感,和不知為什麼象是毀掉我非常珍惜的東西而產生的空虛感交織在一起,使我很不好受。
晚霞染紅了天際。我走出攝影棚。我討厭裡面年輕的異性們的目光,我從他們的目光中感到他們好奇的色彩。我想離開這裡,越快越好。在外面走了一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我又回到攝影棚裡。照明還沒有搞好,我便在攝影棚外面坐下來,他也在那裡,我們並排坐著。
“怎麼樣,不要緊吧?”
“嗯。”
下面我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想到自已並不願意時,我的眼睛裡已經湧滿了淚水。他看到我在慌忙掩飾著自己,便說:“只剩一點了,能堅持嗎?”
聽著他那體貼的聲音,我只能點點頭。出乎意外,這給了我內心以很大的衝動。
那天該拍的呆照,我全部拒絕了。本來是一系列連貫的極其自然的動作,卻只抓住一瞬間拍成前後不連貫的一張呆照,神韻立刻大變。我討厭把日常動作當作靜止的拍在照片上。
有本雜誌曾經登載過我的一張照片,那是我在野外舞臺上歌唱時,我的裙子突然被風掀動,露出了短褲。就說這樣的事吧,對當時在場的觀眾們來說,即使剎那間露出了短褲也不過是“啊”的一聲就完了的偶然事情。我要是在那會兒也會一笑了之,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我真不明白那些大人們是怎麼想的,竟全然不考慮當時才十幾歲的少女的心情,把碰巧拍下的我的照片登載出來。“因為你是藝人嘛”——他們用這句話,便把一切都對付過去了。
由這樣的事情再加以引伸的話,那麼,談到藝人的性的問題時,也總是歪曲了的形象。演藝界確實有很多非同一般之處,常和我在一起活動的經理幾乎都是男性。單從非得把自己月經日期告訴異性這一點來說,也就和通常的職業界不同。
由於我初登舞臺正是即將進入夏季,所以泳裝攝影就多起來了,常有經期與工作日程表衝突之虞。如果使用內裝月經用品,即使下水,即使穿上小小遊泳衣,也不必為之躊躇吧。然而,當時我未能使用內裝用品。這樣,就只好請求調整拍攝日期了。 讓異性知道自己的月經情況, 神經正常的人是不會覺得愉快的。這不是用“可也沒辦法呀”這句話就可以了結了的事情。
所幸的是,最初的那位經理很理解我。我一告訴他,他沒有一點多餘的話,只說“好,知道了”就解決了。我正苦於經痛時,他也不問我什麼,就默默地遞給我止痛藥。也許是年齡相差一截的關係吧,他和我整差了一輪。要是眼下,即使是大上一輪的男性也可以作為戀愛物件了,可當時我才十四歲,覺得我們在年齡上的差距很大。
不久,換了一位年輕經理去工作現場,我也同樣地對待他。可是有一天,他問我:“還要給刊物拍穿游泳衣的插頁哪,某日到某日不行吧?”聽到出自男性之口的這些問話,我全身都戰僳起來。同時,我也第一次懂得了自己神經系統的複雜。因為沒辦法而不得不出於自己之口告訴異性時還能想得通,反之,被對方突然追問時產生這麼大的波動,卻是我從未預料到的。
從那以後,為了使那男人詳盡瞭解我一切的那般話語落空,我改用了內裝月經用品。
聽說演藝界是充滿誘惑的世界,進入演藝界前我也曾擔心過。什麼利用憧憬演藝界的心情騙取錢財呀,什麼裝著為了揚名,讓女性豁出身子拼命幹呀……,從宣傳機構傳出來的演藝界情報,不外是這些內容。要是也讓我豁出身子拼命乾的話——這個想法也曾掠過我的腦海,但我始終也未能作出結論。
今天想來,我當時並沒有為那些情報而苦惱,恐怕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覺了吧。
在我身上,並沒有發生那種情形。
我相信自己和遴選我當演員的那些人。
不知是因為什麼,或許是我過於自信地看待自己的未來的吧。事實上,至今我沒有一次被要求豁出身子拼命乾的體會。至少,傳到我耳朵裡的情報,在我這僅僅停留在傳聞這個地步。我並且感到,我實際體驗的演藝界也並不是同一般社會那種隔絕。
儘管如此,我接受了多次美其名為“採訪”的記者訪問,屢次面對那些比我年長一倍的人們,我就想到,這些人到底是怎樣認真考慮文字的分量的呢?有人全部想好問題的專案,然後只是來套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