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樂笑著說,我多次提出,與你的身體無縫對接,可因你的反對而不成。怪得了誰?未對接,所以對徐書記的思想領會不夠。徐平正色道,你說話怎麼總沒正型?算了,不跟你說了。徐平轉而對我說,封山育林後,我在北鎮強力推行了市場建設、招商引資、臨街建築的改、擴建工作。我說,你魄力夠大的呀。
徐平不無得意地說,這只是個開始。再過一年你來看看,管保你認不出來。我說,建設資金問題如何解決?徐平說,自籌加貸款。銀行不是給咱家開的嗎?我說,可是,一個鎮的財力有限,你用什麼還?徐平說,我只管建設,還貸不是我考慮的問題。我說,你這一套我可學不來。發展地方經濟,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能寅吃卯糧、債留子孫。
徐平說,老同學,學不來也得學。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幹什麼事都畏首畏尾,前怕狼後怕虎,難成大氣候。難道你想一輩子當鎮黨委書記不成?我說,我不想又怎麼樣?我自己的命運不歸我掌握。我問麥樂,北鎮的農業生產現狀如何?麥樂說,每況愈下,難以為繼。徐書記對農業、農村、農民沒感情,不支援現代農業。
36、民敵之傲慢偏見
徐平說,不是我對農業有傲慢與偏見。工業化時代,農業生產必須為工業開發讓路。麥樂打斷他的話說,你引進的那些夕陽工業有什麼前途?我看北鎮不僅輸在了起點,還輸掉了未來。
徐平說,夕陽工業再不好,也比所謂的現代農業強百倍。麥樂說,你這就是對現代農業的傲慢與偏見。透過調整種養結構,如種鐵桿莊稼、養金雞、金豬,開金色工廠,現代農業完全可以支撐起北鎮的半邊天。作為主管農業的副鎮長,我不會甘當‘農業維持會會長’,一定要有所作為。
徐平說,你是鎮政府領導幹部,不是普通老百姓,必須執行堅定不移地貫徹執行北鎮政府的決策。麥樂說,鎮政府決策也不能與國家政策、法律相沖突。
徐平說,哪有哇?麥樂說,比比皆是。只是你不敢不願正視而已。徐平說,我看,你當主管農業的副鎮長有點大材小用了。麥樂說,別想收買我。我是花多少錢都不可能被收買的。我對農業副鎮長職位情有獨鍾,準備做到老。
說完,她不再理睬徐平,拉著南鎮副鎮長嘉魚的手,邊走邊說,說不停。兩人對話的內容,無外乎黨的富農政策和現代農業技術及經營管理模式。徐平不滿地瞥了麥樂一眼,什麼也沒說。
我一邊向前走,一邊對徐平說,聽說,你還有一個外號,叫徐賣光,是怎麼回事?徐平說,我不認為這是人們對我的蔑稱。我以有這個稱號為榮。為什麼將國有企業賣光?因為這些企業靠貸款為生,事實上已死,我只不過確認一下死亡的事實。
早一日關閉、賣掉,早一日減輕國家負擔。國有企業賣光後,北鎮大力扶植民營經濟發展。現在,民營經濟已經撐起了北鎮的一片天。我對你的做法有些不解。你上任後,大力鞏固、壯大南鎮的國有企業,不是勞民傷財是什麼?我說,不是。我是為了鞏固壯大公有制基礎。徐平說,一切讓時間說話吧。
說完這句話,徐平加快了腳步,我在後面緊跟。走進北鎮工業園,我發現北鎮工業園內尚存大片莊稼地,被工廠所包圍,形成一個個綠色孤島。莊稼地裡,還有農戶在耕種,我彷彿看到了北鎮的希望。
我問徐平,綠色孤島是怎麼回事?工業園內怎麼還有人種地?徐平沒好氣地說,說起來都怪南鎮。北鎮一些長著花崗岩腦袋、頑冥不化的人,事事向南鎮看齊,非要與土地共存亡。我現在沒時間搭理他們。等我騰出時間,一定好好修理他們。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我說,南鎮的選擇才是民意的選擇。我提醒你,與民為敵沒有好下場。徐平說,不是我與民為敵,而是民與我為敵,與工業化為敵,與財富為敵。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工業化、城鎮化就是世界潮流。有人想阻止工業化程序,簡直如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我說,時間會證明一切,不要氣急敗壞嘛。徐平說,我心裡急呀。你在前邊幹事,後邊有許多人扯你後腿。我說,那你要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符合北鎮未來,符合農民利益,符合人民期待。徐平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哪扯得清呀。
說話間,我們來到北鎮西山村。西山村是北鎮工業化試點村。走進該村,一幢幢標準化的工業廠房整齊劃一地矗立在希望的田野上。北鎮副鎮長兼西山村黨支部書記陸嫚正在等候我們。她向我們介紹了西山經驗。
陸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