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一個人的舞臺、一個人的社會既是榮耀，也是一種義務和責任。我想提醒你，每個人都有他的小舞臺、小社會。假如他失去了小舞臺、小社會，就可能衝擊大舞臺、大社會。蘭心說，我們是為老百姓辦事的。老百姓會理解我們、支援我們的，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事。我說，我什麼時候上任？蘭心說，“現在就進入角色。人事和組織關係我馬上給你辦”。

我說，我還有個要求。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會為領導幹私事，更不能幹一些違法亂紀的事，諸如當替死鬼、堵槍眼。蘭心說，你把黨的地方行政領導想象成什麼了？黑社會老大嗎？告訴你，我家沒有私事，我家所有的事都是公事。公事的執行有公權力做保障。何需秘書違法亂紀？我接受你的約法三章，我對你有個基本要求，工作一定不要太努力、太投入，幹好本職就行。

我說，聽你的話怎麼有諷刺挖苦的味道？蘭心說，你放一萬個心。你上任後，我不但不要求你幹違法亂紀的事，還要求你為我父親把好金錢關和女色關。我們家不缺錢，我父親也不缺少我母親對他的愛。可是，在這物慾、色慾橫流的世界，要想獨善其身，談何容易？

一旦我父親接受了錢、色，就必須為對方辦事。如果父親不從，這些人就會收緊由錢和色編織成的索命套。看過公狗、**沒有？一旦公狗入套，*就來個鎖陰術，牽著公狗到處跑。報上不是登過，一個副市長給情婦下跪嗎？這一點，你在楓丹市交通局長秘書任內作得很不好。聽說，你對局長的外遇採取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甚至為其望風、通風報信？

你雖然沒有得罪局長，但得罪了局長夫人，只有捲鋪蓋走人。這個教訓不可謂不深刻。我說，更正一下，我得罪局長夫人，不是因為我為局長的婚外情大開方便之門及站崗放哨，而是因為我沒陪局長夫人上床，局長夫人對我懷恨在心。我當市長秘書，你不會對我提出性要求吧？　你要真有這種想法，趁早打消。你一個金枝玉葉之身，隨隨便便給了市長秘書，豈不是太虧了？

蘭心笑著說，想得美。我說，我對秘書職位徹底動心了。特別是可以經常接觸我們美麗的蘭御醫，諦聽她的諄諄教誨，在她的領導下工作是一件莫大的榮幸。我說蘭御醫，你派我監視蘭市長的言行有點蓋世太保的味道。我怎麼敢？別忘了，我是一個小兵，在蘭市長手底下工作。蘭市長也未必聽我的。

蘭心提高聲音說，有我和我媽為你做主，你怕什麼？只要你能做到這兩點，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另外，楓丹市重要人事任免及規劃建設草案，都必須讓我過目。凡是我沒過目的上述檔案，一律不能對外發出。我說，行，我一定完成任務。蘭心說，盯緊市政府辦公室的芳華。我問為什麼？蘭心說，我看這個女人不正經，千方百計跟我父親套近乎。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說，好吧，我盡力而為。

從蘭市長家出來，我對自己說，只能當藝妓，只賣藝不賣身。可是一想，我真那樣做，對蘭市長的私事不管不問、放任自流，還能取得領導的信任嗎？還有機會外放高官嗎？如果我為了自己的升遷，真的成為小說中所描寫的人見人恨的領導的爪牙、走狗、打手、幫兇、奴才，不但於心不忍，還可能耽誤領導的前途。許多高官，是因為秘書出事，才把領導牽扯進來的。殷鑑不遠，後來者不能不察。一時間，我十分矛盾。

63、官印之職業風險

聽說我決定出任市長秘書，雪老師和我翻了臉。她說，為了我姐姐，你能不能不當什麼市長秘書？不從事這個高危險的職業？難道權力真的那麼迷人，值得你冒身敗名裂的風險嗎？

我說，不要把秘書職業風險說得那麼可怕。幹什麼沒有風險？除非你什麼也不幹。放心，我能把持得住自己。雪老師說，報紙上批露的秘書犯法的樁樁件件案例足以說明，秘書職位是個魔坑，讓你不由自主地往下跳。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替我姐姐晶考慮。

我說，當官是我的志向。只有當大官才能辦大事。當秘書是走向官位的捷徑之一。況且，當秘書表面為領導服務，實際上為國家服務。雪老師說，你為領導為國家服務不錯。可是，領導為老闆為情人做事。當秘書有什麼價值？我說，把領導伺候舒服了，領導也會為我做事。雪老師說，你與領導之間沒有利益輸送，領導豈能為你辦事？

我說，不要把領導看得那麼訴。秘書還需要向領導輸送金錢嗎？人心都是肉長的。雙方相處日久，必然產生超越工作關係的情誼。這是金錢買不到的。別想那麼多了。船已經開了，再跳下去已經來不及了。已經決定的事不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