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何時得罪了局長夫人？人事科長說，因為你為局長的婚外情大開方便之門，遭到局長夫人的忌恨。另外，你守身如玉，遲遲不肯向局長夫人開放身體，還拿菜茄子糊弄人家，局長夫人能不嫉恨你嗎？

新來的男秘書什麼都敢幹，自然贏得了局長夫人的歡心。局長夫人滿意的人，局長還能說什麼？我說，局長難道不知道男秘書給他戴了綠帽子嗎？

人事科長說，知道，怎麼不知道？可是，局長不能生氣，也不敢生氣。有人給他戴綠帽子，好呀。綠帽子的綠色是健康色嘛。相反，局長從此解脫了。這樣，雙方就誰也不欠誰的了。在性生活方面，你就是放不開，所以吃了大虧。

你說，你想回局長秘書這個崗位還可能嗎？現實嗎？我說，當不當秘書無所謂，什麼崗位都可以。人事科長為難地說，按理說，以咱們倆的關係，不用你開口，我就應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可是，因為你是局長夫人的眼中釘，我怎麼好給你安排？除非，我不想端這個飯碗了。你也知道，交通局嚴重超編，幾個蘿蔔擠一個坑。

這樣吧，你先辦個待崗手續，回家休養。等什麼時候有崗位了，我再通知你。待崗期間，基本工資照發。象你這樣有本事的人，不愁在外面找不到一份工作，補貼家用。

我說，我捨不得離開交通行業。我要見局長討說法。我可是為局長賣了八年命，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我並沒有得罪他。八年間，我忠心耿耿，為他辦了多少擦屁股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另外，我沒動他夫人和孩子一根毫毛。我這樣的秘書，打著燈籠都難找。

人事科長委婉地說，你不要找局長了，局長也很為難。關於你的工作問題，我專門向局長請示過。他讓你呆一段時間，等待機會。人事科長的話給了我重重一擊。

自擔任局長秘書以來，許多人吹著我、捧著我。我欣欣然、陶陶然，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我沒想到，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但是，我決不會善罷甘休，我的心情十分悲哀。

這時，我的同學白露市交通技校老師龔鵬從北鎮趕來看我。他把我拉到交通局旁邊一個的小酒館，勸我要冷靜、剋制。我說，我受到了如此不公正的對待，冷靜得下來嗎？

龔鵬說，未必你比我混得還慘嗎？當年，我分配到白露市交通局，屢遭排擠，至今還是個教師。社會對我太不公了，我說什麼了？做什麼了？不是我沒血性，而是說一些牢騷話、幹一些荒唐事與事無補。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這是毛主席的教導。好好琢磨毛主席這句詩的意思吧，你會發現另一片廣闊天地。我想是呀，活人幹嗎讓尿憋死？幹嗎在一棵樹上吊死？想到這，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31、官差之夜雨新韭

這時，南鎮黨委書記鍾建也來了。他說，我到楓丹市辦事，聽說了你的不幸遭遇，順便來看看你。人生不如意常十之*。翻過這座山，前面就是一片豔陽天。我說，感謝你關心我。我不會自暴自棄，我會振作起來的。鍾建說，走，咱們三人好長時間沒在一起聊聊了。找個地方吃飯去。

於是，我們三個人來到一家小酒館。下酒菜以美國大甜椒、蘿蔔、玻璃生菜為主打，還有一盤手撕驢肉。之所以沒點好多菜，不是吃不起，而是不想吃。我們盡興地喝了許多酒。看時間不早，鍾建的司機開車，把我和龔鵬送回北鎮。

到了家門口時，已是掌燈時分。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春雨。在春雨的滋潤下，山格外綠、草格外青、天格外藍、空氣格外清新。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把我的心頭澆得溼乎乎的。

進了堂屋，我發現，我的小姨子雪老師在灶下忙活。我說，你怎麼來了？雪老師說，最近，我一直與晶姐姐住在一起。孕晚期的孕婦，身邊沒人照顧怎麼行？

我說，辛苦你了。雪老師說，家裡人有必要這麼客氣嗎？進了東屋，我發現，晶姐姐在炕上躺著，她的肚子已如高原般隆起。見我來了，她幸福地笑了。

雪老師放上炕桌，端上早已準備好的幾樣小菜。我脫鞋上炕。冷盤是素拌春芽（柳芽、楊芽、花椒芽、香椿芽、豆芽）。熱菜是柴鍋燉雞、乾煸小雜魚。主食是春餅、春餃（四種餡，包括春天的茴香、韭菜、芹菜、菠菜）。我一看，食慾大開，詩興大發。

我不禁想起了杜甫的‘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的詩句。更何況，這春韭系野雞脖韭菜，紫根、紫稍，可以壯陽。與肉搭配起來，菜奪肉味、肉逼菜香，別提多美了。春茴、春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