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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官人之失之東隅

遠遠地，我看見群山及一個個峽谷。雪老師指著其中一個峽谷說，晶姐姐承包的山場就在葫蘆峪內。這是一個口小肚大的山峪。走進葫蘆峪，豁然開朗，別有洞天。

龍河的部分流水匯入谷內的低窪地，形成一大片開闊的水面。正可謂“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水影共徘徊”。水中生長著蘆葦、菖蒲等水生植物，水中盛開著鮮豔的荷花。

水面上，一群群水鳥、家禽正在戲水。水中央，一群群小魚歡快地暢遊。水潭的周圍，果樹成行。果樹的間隙，生長著玉米、高粱、花生、紅薯。再往遠處望，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是一排六間平房，我為眼前的美景所陶醉。

汽車很快駛近山場的大門。進門前，雪老師再次對我說，你考慮清楚了，見不見你晶姐姐？見了她就必須娶她，不能反悔。我瀟灑地說，走吧，走吧，我絕不反悔。即使晶姐姐長得跟醜八怪似的，我也要娶她為妻。雪老師說，你這話我愛聽，象一個男爺們說的話。

雪老師推開山場的木柵門，我們走了進去，犬吠聲響起，一隻柴狗向我們跑來，一隻大肥鵝伸長脖子緊跟在後。隨著雪老師一聲嬌嗔，“一邊待著去”，兩個對我不懷好意的傢伙乖乖地低下了頭。

這時，從遠處平房裡走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嫂，面板黝黑，牙齒雪白。大嫂走到我們近前，對雪老師說，妹子，你怎麼來了？我一聽，當時驚呆了。這難道就是我未來的物件嗎？作為一母同胞的姐妹，為什麼一個長得賽天仙，一個長得象醜八怪。

只聽雪老師說，我給你找了個物件。他叫周濤，在楓丹市交通局當秘書，大學生。你如果沒意見，這門親事就算定了、晶姐姐羞澀地說，妹妹為我做主吧。我一聽，連忙說，等一等，我們之間好像有誤會。其實，我與晶姐姐不一定非要做夫妻，做朋友也是不錯的選擇。

雪老師聽了，杏眼圓睜說，你什麼意思？想悔婚嗎？告訴你，沒門。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你是男爺們，胯下比女人多長了二兩肉。說話、做事別讓人笑話。我狠了狠心說，既然你如此看重我，我無話可說。雪老師說，走，登記去。

於是，我硬著頭皮、打起精神，驅車帶著雪老師、晶姐姐來到婚姻登記處。下車後，雪老師在前面走，我和晶姐姐在後面跟。我悄聲問晶姐姐，咱的妹夫是誰？晶姐姐說，我妹妹沒物件，哪來的妹夫？

我驚訝地問，不會吧。你妹妹親口對我說，她有物件呀。晶姐姐說，那是騙你的。因為我沒出嫁，我妹妹才不搞物件。我聽了，懊悔不已。我追上雪老師說，你為什麼騙我？把未婚說成已婚？雪老師說，姐姐都沒結婚，做妹妹的好意思先結婚？我說，你可把我害苦了。雪老師冷冷地說，我怎麼害你了？

我說，你拒絕讓我和晶姐姐見面，就是為了推銷假冒偽劣商品。雪老師大聲說，誰是假冒偽劣商品？晶姐姐這樣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娶了她，你撿了天大的便宜，我姐姐吃了天大的虧。我說，我心儀的物件是你。

雪老師說，對不起，你來早了。你應該等我姐姐出嫁後再來找我。我說，同是一母所生，為什麼你與晶姐姐的長相有天壤之別？雪老師說，晶姐姐的長相是返祖。你看過長得漂亮的大猩猩嗎？不過，晶姐姐吃苦耐勞，心靈手巧，金不換。

我說，人家商場推銷積壓、滯銷貨物，都實行買一送一。你是否也來個“買一送一”？姐妹共侍一夫。雪老師正色道，想得美。我是你的小姨子，你是我姐夫。姐夫對小姨子不能有非分之想。必須存天理、滅人慾。說話間，我們來到婚姻登記處。

工作人員讓晶姐姐站在一邊，讓我和雪老師走上前，問我們，你們是自願的嗎？雪老師說，同志，您弄錯了。我跟他不是一對。他是我姐夫，她的物件是我姐。說著，雪老師把晶姐姐推上前。工作人員聽了，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驅車回到葫蘆峪，晶姐姐與雪老師忙著張羅飯菜，我一個人在山谷裡閒逛。那條大黃狗形影不離地跟著我。看來，它奉了主子的旨意監視我。雪老師的父母和親朋好友陸續趕來。晶姐姐繼續在灶下忙活，雪老師出來招待客人。見到我，她們家的親朋好友捂著嘴樂。

有一親朋悄悄問雪老師，你是怎麼幫你姐姐把這個小夥子騙到手的？雪老師不悅地說，是他自願的。親朋說，不會吧。男人娶妻，哪個不圖女方相貌好？雪老師說，您今天不就見識了一位心靈美的男人嗎？親朋抿著嘴樂，雪老師不高興地說，您笑什麼？真不知您站在哪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