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霍霍爾怪可憐的。她想為他哭一場,但是她更可憐自己的孩子,心裡惦記著他:
“我可愛的孩子……”
霍霍爾突然問道:
“那和,就別對她說了?”
“這樣要好些。”巴威爾一字一頓地回答。
“咱們就這麼辦吧!”霍霍爾說。又過了見秒鐘,他冷靜而悲哀地接著說:
“巴沙!要是你自己碰到這種事情,你也要難受的……”
“我已經在難受了……”
風吹在牆上,發出沙沙的聲音。時針和鐘擺,很清楚地數著逝去的時間。
“你不要笑我!”霍霍爾緩緩地說。
母親將臉伏在枕頭上,無聲地哭泣起來。
第二天早上,母親覺得安德烈更加矮小、更加可愛了。但是自己的兒子仍是那樣瘦,身子挺得筆直,一聲也不響。
以前,母親總管霍霍爾叫安德烈·奧尼西莫維奇,但是今天,卻不知不覺地改口說:
“安德留沙!你的皮靴該修補一下了,——不然會凍腳的!”
“拿到工錢,去買雙新的!”他笑著答話。突然,把他那隻長胳膊放在了母親的肩上,問道:
“大概,你就是我的親媽吧?只是你不願意向大家承認,因為我長得太醜,是不是?”
她默默地在他手上拍著。她特別想對他說幾句安慰的話,但是,憐憫的感情,緊緊地揪住了她的心,滿心的話說不出口。
9
工人區的人們,在紛紛談論那些社會主義者散發的用藍墨水書寫的傳單。在這些傳單裡,語句憤怒地講到了工廠的制度,也講到了彼得堡和南俄羅斯工人罷工的事情,並號召工人們團結起來。為自己的利益而鬥爭。
廠裡掙錢很多的上了年紀的人們,都在那裡痛罵:
“這些暴徒!做出這等事來,真該打耳光!”
於是,他們將傳單送到工廠管理處去。年輕的人們都很熱誠地在那兒誦讀。
“這是真話!”
絕大多數過於勞累而且對什麼事一概都不關心的人,懶洋洋地說:
“什麼結果也不會有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