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誰?”雷賓陰鬱地反問他。“他們要用我們自己的手來絞殺我們的自己人,這就是他們玩的把戲!”
“我還是要去當兵!”葉菲姆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很堅定。
“誰強留你啦?”伊格納季高聲說道。“去吧!”
他盯著葉菲姆,不無帶嘲笑地說:
“可是對我開槍的時候,要瞄準腦袋,……不要弄得人家半死不活的,要一下子結果了才行。”
“知道了!”葉菲姆刺耳地喊了一聲。
“大家先慢點爭論!”雷賓說話的同時也嚴厲地望著他們,慢慢地舉起了手。“這個女人真了不起!”他指著母親說。“她兒子的問題現在大概很糟……”
“你何必提這個?”母親憂鬱地低聲發問。
“應該提!”他陰沉地回答。“應該讓人知道,你的頭髮不是無緣無故地變白了的。可是,這樣就能把她嚇倒了嗎?尼洛夫娜,你拿書來了?”
母親對他望了望,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拿來了……”
“好!”雷賓的手掌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我一看見你,立刻就明白了,——要不是為了這件事,你何必到這兒來呢?大家看見你心裡就明白了,兒子被抓去了,母親就起來代替他!”
他用手威嚴而有力地點點劃劃,嘴裡帶著牢騷的罵聲。
母親被他的叫罵聲嚇了一跳,她焦急地望著他,她看出來哈依洛的臉一下子變得厲害了——他消瘦了,鬍子變得長長短短參差不齊,可以明顯地感到鬍子下面的頰骨。淡青色的眼白上佈滿了紅絲,好像很久沒有睡覺似的。他的鼻子變得更軟了,陰險地彎著,原本是紅色的襯衣已讓柏油浸透了,領口敞著,露出乾枯的鎖骨和濃黑的胸毛,整個形象看上去,好像比以前更陰鬱、更悲慘了,就彷彿經歷了許多事。那雙充血過多的乾澀的眼睛,閃動著不可遏制的憤怒的火焰,火焰映照著他陰暗的臉頰和鼻稜。
索菲亞的臉色蒼白起來,她一聲不響,目不轉睛地望著這些農民。伊格納季眯起了眼睛,搖著頭。雅柯夫又站在小屋旁邊,用黑黑的手指生氣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