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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成都將騎五千襲卑和虜,蒙遜率中軍三萬繼之,卑和虜率眾迎降。遂循海而西,至鹽池,祀西王母寺。寺中有《玄石神圖》,命其中書侍郎張穆賦焉,銘之於寺前,遂如金山而歸。

蒙遜下書曰:“頃自春炎旱,害及時苗,碧原青野,倏為枯壤。將刑政失中,下有冤獄乎?役繁賦重,上天所譴乎?內省多缺,孤之罪也。《書》不云乎:‘百姓有過,罪予一人。’可大赦殊死已下。”翌日而澍雨大降。

蒙遜聞劉裕滅姚泓,怒甚。門下校郎劉祥言事於蒙遜,蒙遜曰:“汝聞劉裕入關,敢研研然也!”遂殺之。其峻暴如是。顧謂左右曰:“古之行師,不犯歲鎮所在。姚氏舜後,軒轅之苗裔也。今鎮星在軒轅,而裕滅之,亦不能久守關中。”

蒙遜為李士業敗於解支澗,復收散卒欲戰。前將軍成都諫曰:“臣聞高祖有彭城之敗,終成大漢,宜旋師以為後圖。”蒙遜從之,城建康而歸。

其群下上書曰:“設官分職,所以經國濟時;恪動官次,所以緝熙庶政。當官者以匪躬為務,受任者以忘身為效。自皇綱初震,戎馬生郊,公私草創,未遑舊式。而朝士多違憲制,不遵典章;或公文御案,在家臥署;或事無可否,望空而過。至今黜陟絕於皇朝,駁議寢於聖世,清濁共流,能否相雜,人無勸競之心,苟為度日之事。豈憂公忘私,奉上之道也!今皇化曰隆,遐邇寧泰,宜肅振綱維,申修舊則。”蒙遜納之,命徵南姚艾、尚書左丞房晷撰朝堂制。行之旬日,百僚振肅。

太史令張衍言於蒙遜曰:“今歲臨澤城西當有破兵。”蒙遜乃遣其世子政德屯兵若厚塢。蒙遜西至白岸,謂張衍曰:“吾今年當有所定,但太歲在申,月又建申,未可西行。且當南巡,要其歸會,主而勿客,以順天心。計在臨機,慎勿露也。”遂攻浩亹,而蛇盤於帳前。蒙遜笑曰:“前一為騰蛇,今盤在吾帳,天意欲吾回師先定酒泉。”燒攻具而還,次於川巖。聞李士業徵兵欲攻張掖,蒙遜曰:“入吾計矣。但恐聞吾回軍,不敢前也。兵事尚權。”乃露布西境,稱得浩亹,將進軍黃谷。士業聞而大悅,進入都瀆澗。蒙遜潛軍逆之,敗士業於壞城,遂進克酒泉。百姓安堵如故,軍無私焉。以子茂虔為酒泉太守,士業舊臣皆隨才擢敘。

蒙遜以安帝隆安五年自稱州牧,義熙八年僭立,後八年而宋氏受禪,以元嘉十年死,時年六十六,在偽位三十三年。子茂虔立,六年,為魏所擒,合三十九載而滅。

史臣曰:蒙遜出自夷陬,擅雄邊塞。屬呂光之悖德,深懷仇粥之冤;推段業以濟時,假以陳、吳之事。稱兵白澗,南涼請和;出師丹嶺,北寇賓服。然而見利忘義,苞禍滅親,雖能制命一隅,抑亦備諸凶德者矣。

贊曰:光猜人傑,業忌時賢。遊飲自晦,匿智圖全。兇心既逞,偽績攸宣。挺茲奸數,馳競當年。

載記第三十

赫連勃勃

赫連勃勃,字屈孑,匈奴右賢王去卑之後,劉元海之族也。曾祖武,劉聰世以宗室封樓煩公,拜安北將軍、監鮮卑諸軍事、丁零中郎將,雄據肆盧川。為代王猗盧所敗,遂出塞表。祖豹子招集種落,復為諸部之雄,石季龍遣使就拜平北將軍、左賢王、丁零單于。父衛辰入居塞內,苻堅以為西單于,督攝河西諸虜,屯於代來城。及堅國亂,遂有朔方之地,控弦之士三萬八千。後魏師伐之,辰令其子力俟提距戰,為魏所敗。魏人乘勝濟河,克代來,執辰殺之。勃勃乃奔於叱幹部。叱幹他鬥伏送勃勃於魏。他鬥伏兄子阿利先戍大洛川。聞將送勃勃,馳諫曰:“鳥雀投人,尚宜濟免,況勃勃國破家亡,歸命於我?縱不能容,猶宜任其所奔。今執而送之,深非仁者之舉。”他鬥伏懼為魏所責,弗從。阿利潛遣勁勇篡勃勃於路,送於姚興高平公沒奕於,奕於以女妻之。

勃勃身長八尺五寸,腰帶十圍,性辯慧,美風儀。興見而奇之,深加禮敬,拜驍騎將軍,加奉車都尉,常參軍國大議,寵遇逾於勳舊。興弟邕言於興曰:“勃勃天性不仁,難以親近。陛下寵遇太甚,臣竊惑之。”興曰:“勃勃有濟世之才,吾方收其藝用,與之共平天下,有何不可!”乃以勃勃為安遠將軍,封陽川侯,使助沒奕於鎮高平,以三城、朔方雜夷及衛辰部眾三萬配之,使為伐魏偵候。姚邕固諫以為不可。興曰:“卿何以知其性氣?”邕曰:“勃勃奉上慢,御眾殘,貪暴無親,輕為去就,寵之逾分,終為邊害。”興乃止。頃之,以勃勃為持節、安北將軍、五原公,配以三交五部鮮卑及雜虜二萬餘落,鎮朔方。時河西鮮卑杜崘獻馬八千匹於姚興,濟河,至大城,勃勃留之,召其眾三萬餘人偽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