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一聽,卻沒體現出半點仙氣來,驚叫道:“嘛玩意兒?你被搶劫了?”
“本來要送給你的錢,全被搶了!”老康懊惱之極。
“嘛玩意兒?橫著您是拿我打岔吧?”
老康想不到大鬍子競懷疑了自己的人品,就趕緊發誓:“我絕不是想與人合謀來秘(注:地方話,意為:私拿)你的錢!那被搶劫的五萬塊錢,我認!損失也全部算我的!”
大鬍子一聽老康的慷慨激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嘛!”
老康趕緊長話短說:“警察可能會找你調查咱倆這筆錢的事兒!接交地點,千萬別說是在你的家裡!說是在野鴨湖,至大投資公司門口不遠的地方!交接時間,就說是今天上午!”
“這是為嘛?”大鬍子又不理解了。
“我現在早就知道是誰搶了我!可我不想讓警察抓他!”
“嘛玩意兒?那你報案幹嗎嘛!”
老康急不可耐地解釋:“我也是在與警察的交談中才意識到搶劫者是誰的!”
“他是誰嘛?值得你這麼保護著?”
老康嘆口氣,說:“就是一直跟著我的一個神經病!是個窮大學生!也是一個苦孩子!你琢磨,他這事兒,如果被抓住了,會咋樣?”
“槍斃!沒嘛說的,明擺著是槍斃!”
“可其實他沒那麼壞!而且恐怕只是一念之差,遠夠不上槍斃的罪呀!”
大鬍子終於又恢復了他的大智慧:“老康,我跟你說,現在咱倆說的這些話,一準兒算是沒說過!要不然,就成了串供!這可也是罪呀!”
“對對對!”老康對大鬍子節骨眼兒上的高風亮節很是感動,趕緊安慰道,“不會讓你跟著吃掛落兒,我立馬兒找到這個大學生,讓他自個兒去投案自首!咱倆不但沒事兒,還應該算做了好事兒呢!”
大鬍子趕緊補充一句:“我還怕跟著吃掛落兒?不過,咱倆還得再串一下供詞,好把這事兒圓乎過去!就是我為嘛沒到野鴨湖呢?就說是睡過頭啦!”
“成成成!你就這麼說!”老康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了上海老太太的事兒,沉思了片刻,問大鬍子:“老兄,你說最美的詩是啥樣的?”
大鬍子沒想到在保險業幹得轟轟烈烈的老康還有興趣談詩,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韻角、意境、煉意……”
老康打斷了大鬍子的話:“不對!我覺得最美好的詩不是人類的文字,而是人類自個兒做出來的事兒!”
“嘛玩意兒?你橫是旁敲側擊地點撥我吧!?”大鬍子似乎悟到了什麼,試探著問,“是不是那個上海老太太找你去了?”
老康沒有正面回答大鬍子,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說道:“我還覺乎著,經商也是如此!不但要講人格,而且還要講商格!經商到了一定份兒上,其實也是在作詩!為商必奸不是詩,‘盜亦有道’只算是打油詩,為商不奸才是真正的詩!”
大鬍子急赤白臉地辯解道:“按照規定,上海老太太那單業務,只能退還百分之四十,可我已經貼著自己的錢,百分之百退給她了!”
“你真成了活雷鋒!?”老康將信將疑地玩笑著。
“匯款到帳不是得幾天嘛!上海老太太就是嘰嘰歪歪的不相信我!我現在還是為千八百塊錢,就砸自己牌子的主兒嗎?!”
見老康不吭聲了,大鬍子確信老康相信了自己,便拿出半仙的作派,順著剛才大學生的線索,提醒道:“我估摸著你身上有一點兒不好的徵兆呀!你自個兒現在是異想天開,而那個大學生有槍,又是神經病!可得小心點,千萬別神經兮兮的,為了救人一命,反讓瘋狗給咬了!!!”
現在的老康已經忘了自己在野鴨湖時的窘迫,義無反顧地說:“沒問題!我心裡有數!”
四十二、揭開假學歷的老底
就像龔梅在失敗中突然悟出不要因為拉存款而把自己變成錯幣一樣,譚白虎也在失敗中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只是這感悟與美女行長的正好相反,他陷入了狹隘的對立情緒之中,發誓要以惡治惡,以期自己的人生過得轟轟烈烈。當在龔梅的帶領下,窩窩囊囊地把第三副絕品藥,拱手送給諸葛秀;當阮大頭、江莉莉依然我行我素地把十五人民幣存款存入至大支行;當他以老鄉的身份,求任博雅開恩留錢而遭拒絕;當眼瞧著就要到手的足以買一套房子的獎金灰飛煙滅,譚白虎更是把窩囊的感覺化為了復仇的火焰。
“譚老弟,看在咱哥兒倆是老鄉的份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