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那個討厭的小鬼,我才懶得理她。你不知道,上個禮拜,她那個MC——第一次的,突然來了,流了好多血。她以為她得了絕症快死了,歇斯底里大呼小叫。我在旁邊看了暗暗覺得好笑。”
“你沒有告訴她那是怎麼回事?”
“誰理她!反正有那個女人在一旁假好仙。那個小鬼,不曉得中了什麼毒,我爸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竟然還叫那個女人阿姨!”
王米夏眯眯眼。一根香菸燒去了大半截都還沒吸上一口,煙霧瀰漫又帶著鬼魅、騷悶、不懷好意的氣息。
“你別那麼乖戾,小春好歹是你的妹妹——”
賀瑤子揮揮手,一副“算了算了”的鳥屎樣,將她的話卡斷。吐掉口香糖,說:
“不提那些鳥事了。你呢?你媽什麼時候回來?”
“天曉得,我已經大半年沒見到她了。”王米夏用力吸了一口煙,急躁的嗆出來。“搞不好她早被人姦殺死在都市角落的某個公寓小套房內也說不定。”
“米夏!你怎麼這麼說!那好歹是你媽耶!”賀瑤子皺皺眉,一點都不欣賞她的乖戾。
她抬抬下巴,睨了賀子瑤一眼。“不然,你要我怎麼說?你忘了,你媽跟你爸離婚跑人時,你自己又是怎麼說的?”
“那情況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王米夏仍然一副乖戾不以為然的神態。
她可不覺得她的處境跟賀瑤子有什麼不一樣——不,還要更糟。賀瑤子的情況好歹只是父母離了婚,老媽跑走了,老頭又找到個新的姘頭罷了,一個家還有一半是完整的兼正常。而她,可就悽慘了。“非婚生子女”也就罷了,想去“認祖歸宗”又基因不詳的找不到物件;從小更被丟在那個破得發黴的爛房子與年老體哀的阿媽相依為命,飽受異樣的眼光。
她不由得不懷疑“制度”這回事,與人生、與一切。人既然是群居的動物,當然不會自動去招攬“孤獨”這種東西;但想想,天地這麼大,世界這麼廣,在這個小鎮,甚至在學校、在班級上,竟都找不到個安得下她的地方,她竟顯得那麼異類。也因此,她跟賀瑤子因為境況相似,兩人關係就顯得有種奇怪的親近,她們身上分泌著“同類”的氣液,相處時可以剝落許多不必要的偽裝。
“米夏——”
廣場那邊好像有人在叫她。她沒聽仔細,賀瑤子眼尖,身體坐直了,用手肘推推她說:
“唉,米夏,你那個高高帥帥、品學兼優的青梅竹馬在叫你。”
青梅竹馬?她疑惑地掃賀瑤子一眼。目光一轉,看見住在她家巷子口的葉維廉朝她們走來,身後還跟了一個身材同樣高挺的男孩。
“維廉。”她打個招呼,又掃了賀瑤子一眼,似乎在說她無聊,沒事幹嘛堆砌那麼多形容詞。
“遠遠就看到你,我叫你你沒聽到,我還以為認錯人了。”葉維廉走到她面前,雙腳不齊地站在臺階上。
“你怎麼會來這裡?”王米夏仰起頭,回視他的俯望。
“和朋友一起來逛逛。”葉維廉略微側身,目光調向他身後的男孩。“這是我同學,麥少冬。”
麥少冬?王米夏微微揚了揚眉。她知道這個名字。他們麥家是有名的大地主,隔壁村有一大半的土地怕不都是他們的,家裡有錢得很;而且因為有錢,麥家的小孩都受到良好的栽培,不是博士就是碩士,不是醫生就是律師,經過鎮上那些三姑六婆加油添醋,他們那個麥家,簡直就像傳奇。
大概因為是有錢人家的子弟,驕矜慣了,麥少冬面色冷淡,深刻立體如雕像一般的臉龐,也如雕像般的傲慢高姿態,來意彷佛不善。而少了那份驕矜的葉維廉,與麥少冬同般深鐫的線條輪廓,就顯得柔和許多。
她沒說話,不防賀瑤子突然冒出高亢興奮的聲音說:“那個麥家?!同學?那麼,你跟葉維廉一樣都是那所明星學校的學生嘍?”
麥少冬僅是臉皮動了動,似乎很不屑,拽拽的。葉維廉則像這時才發現賀瑤子的存在,視線一低,避開她那圓潤飽滿、快撐爆出小可愛似的胸部,和那一大截白豬肉般的肚皮。
氣氛有些尷尬。王米夏彈了彈菸灰,介面說:“瑤子,你這不是廢話嗎?既然是同學,當然就同個學校了。不過,‘明星’什麼的,那倒未必了。”麥少冬那傲慢的樣子讓人有些刺眼,她故意刺了一句,化解賀瑤子的難堪。
她站起來,噴出一口煙,比比賀瑤子,朝葉維廉說:
“瑤子,賀瑤子,我同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