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米夏!”
是紅辣妹她們。
“是你們……”她絲毫不熱中。
“你怎麼了?無精打采的?”紅辣妹看看她。“是不是那件事的關係?你也真倒楣,怎麼那麼不小心,還被人看到!”語氣竟有種將她當作自己人的味道,還替她覺得運氣不好。
王米夏扯扯嘴角,沒說話。
另一個嘴唇塗成紫色的紫辣妹拍拍她的肩膀,說:“你不必在意三這種事,大家傳傳就忘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王米夏聳個肩,說:“謝了。”
“你要去哪?要不要跟我們一道?”紅辣妹問。
“下次吧。”王米夏搖頭。
紅辣妹也不勉強,遞給她一包面紙,對她擠擠眉,帶點神秘說:
“喏,這給你,很好賺的。我們都有在做。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事其實跟誰都一樣,與其白白讓人做,倒不如賺錢實際一點。你需要錢吧?”
王米夏看看那包面紙,上頭印著一家電話交友中心的電話。
“這種地方有在做嗎?”對紅辣妹的話,她並沒有太吃驚,表情麻木得近乎習以為常,好像再怎麼光怪陸離的事,她都很習慣似。
“你若光打電話是沒有。打那支專線,找個叫小蔡的,他們會介紹,三七分帳。”
紅辣妹擺個手,幾個人呼嘯著去了。王米夏捏著那包面紙,站了一會,慢慢走進電話亭。
四周很靜。黑夜裡除了雨聲,沒有其它的迴音。
她跳過專線,隨便撥了一組號碼。
“喂。”很快就有人接了電話。一個大約四十歲、大概是中年、帶著混濁鼻息的聲音。
王米夏沒有說話。對方又喂了一聲,她才低著聲回答。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你幾歲呢?還在唸書嗎?”對方頻頻追問。她幾乎可以聽到他吞口水舔嘴唇的聲音。
“嗯。”她嗯一聲,算是回答。
“嗯,你還在唸高中對吧?”對方暖昧的咕噥著。“我猜得一定沒錯。不過,你感覺起來很成熟。”
王米夏只覺胸口突然湧起一股噁心的感覺,勉強忍住,吞口口水說:
“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剛剛是不是吞了口口水?”那聲音忽然發黏起來,鼻息更混濁了。
那種噁心的感覺又湧上來了。她又吞口口水。
“嗯嗯,寶貝,”電話那頭竟喊起她寶貝,舔著舌頭將話含在嘴裡,黏著笑用喉音說:“你有跟男人‘那個’過嗎?”
“什麼那個?”
“就是‘那個’啊,不要騙我哦,我什麼都知道。你被男人舔過嗎?我是說‘那裡’——”
王米夏猛然掛上電話,衝出電話亭,蹲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雨越下越大,霹靂叭啦打在她身上。她慢慢站起來,揩揩嘴角,然後緩緩的張長雙臂伸向夜空——
整空整空的雨,彷彿全都落入了她懷抱。
門鈴聲叮咚的響。半夜十二點了,哪個混蛋在這種時候故意找麻煩!?源賴安擰著眉,心情不太好的開啟門。
門外背對著門的那個人緩緩轉過頭來。渾身被雨淋得溼透,臉色蒼白,髮梢還掛著雨珠;抱著雙臂,打著哆嗦。
“王米夏!?你怎麼——”源賴安怔了下,很快將她拉進去。
他手忙腳亂的,拿了毛巾,又找出乾衣服給她。等她換了衣服出來,他已經燒好一壺開水,衝了一杯熱咖啡。
“哪,趕快把咖啡喝了。”他端給她熱咖啡,似乎略有意味的,說:“你現在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淋成這樣,身體會凍壞的。真是的,太不愛惜自己了。”
王米夏笑起來。“你當真以為我——”驀然住口,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以為你怎麼樣?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源賴安追問,仔細的觀察她的眼神表情。
“沒什麼。”王米夏微微又一笑,轉開話題:“這咖啡有點苦,能不能再給我一些糖?”
源賴安將糖罐遞給她,目光還是思索著的看著她。
王米夏捧著糖罐,卻不開啟,出神看了一會,忽然莫名其妙的說:
“你知道嗎?身為人類最慶幸的一點,就是有自殺的可能。我可以主宰自己的意志,有別於別的生物連生死都無法完全由自己掌控,而受限於天生本能的基因控制或人類的宰制。因為這點自由,讓我覺得活著多少還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