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這次來,其實並不簡單是為救我吧?”葉翔閉了閉眼,然後又睜開,整個人也似忽然放鬆下來。他鬆開了拳,彎
起緊抿的唇,眼神卻變得異常凌厲:“其實,你早有準備了,是不是?”
白天曜一字一頓道:“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光憑三千越甲就夠了麼?”
“不夠。”
“還憑什麼?”
“憑朽木已中空,大廈不可扶。”
“還有呢?”葉翔已然完全恢復鎮定,步步緊逼,笑意清冷。
白天曜遲疑片刻,低沉而有利地回答:“憑三弟你已下定決心幫我,而北周即將發生內亂!”……
第二十七章 吞吳心(二)
葉翔笑了,卻好生悲哀地遠遠望著無際浮雲繾綣聚散,時而蒼狗,時而白駒,時而仙鶴,變幻不定,再無片刻停滯。
欠了的情要還,欠了的債亦要還。
何況,白天曜說:他要成全他和雲飛飛。
那麼,他又怎能不設法去成全白天曜和李清容。
見面以來,白天曜的第一次喚出的那聲三弟,又含了多少解不清的恩怨情仇?
棲鳳山前,已有大軍如潮湧來。
司馬澄坐於馬鞍,遙望著太陽下那沉靜的起伏青山,眯起了眼。
“皇上,前面就是棲鳳山。”有武將跑來,稟到:“葉翔和白天曜,帶了一眾叛逆,全都進了山。”
雲飛飛已被從馬上解下,捆成粽子一樣,仍在一輛隨軍馬車中。身上的傷口又疼又癢,偏又爪撓不得,自是萬般不痛快,只把狗皇帝在心裡罵了千遍萬遍,可惜口中被棉布塞著,卻是一個字也罵不出來。忽隱約聽得人們提起葉翔名字,頓時睜大眼睛,幾乎蹦跳著走向車廂邊,正要細聽時,車伕猛一勒馬,頓時失了重心,“砰”地一聲,已栽倒下去,直滾落到馬車下。
“他們怎麼會跑入棲鳳山中?你們確定嗎?”司馬澄正勒緊馬韁繩,凌厲問著。
“確定,探子是親眼見到他們入山的,足有千餘人,再不會看錯。”武將信誓旦旦保證。
“哦!”司馬澄輕輕在掌心敲著馬鞭,沉吟著,忽一眼見到雲飛飛掉下車來,頓時向馬伕望去,眉頭已經皺緊。
副駕上的軍士忙跳下車,扶起雲飛飛欲要上去,已聞司馬澄喝命到:“慢!”
軍士嚇得匆忙跪下,顫聲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司馬澄溫文而笑:“沒什麼,雲貴人出來,到讓我想起來,她可是葉三公子心坎上的。”
他偏過頭,道:“來人,找一處高地,將雲貴人掛著吧。”
人怎麼掛?是吊死嗎?
雲飛飛打了個寒噤,轉而又想,死便死了,只是不知人死可真的有魂兒?
如果真的有鬼魂,日日去找葉翔,想來他也不敢嫌她是個鬼吧?若敢嫌她,一定趕上去甩個大耳光!
可惜司馬澄並沒有殺她。
他只是把她綁在一個十字木架上,掛得高高的,然後再下面放了一大堆的柴火。
要燒死她?還是打算慢慢烤她,直到把她烤得熟了,然後分來吃?
忽然想到在包子鎮聽說來的故事,雲飛飛汗毛直豎,偏生嘴給塞住,除了恐怖的“嗚嗚”之聲,再也叫不出來,
但他們並沒有點火,卻在一側重新架了柴火,點燃。
眼看火舌吞吐,一道青煙,在山間嫋嫋,直聳雲間。
雲飛飛只覺腳下陣陣撲來熱氣,烤得半邊身子都燙了起來。風吹過,煙氣縷縷,便撲上了她的眼睛,頓時睜不開眼來,嗆得滿臉是淚,卻咳不出來。
但過了許久,依舊在給嗆著,卻不覺給烤得疼痛。勉強用淚眼細看,才發現自己腳下的柴火併未點燃,他們只是在旁側點火,嚇嚇她而已。
僅僅嚇嚇她麼?
只怕也會嚇著山上的葉翔吧?
葉……葉子!
雲飛飛忽然比自己被放在火上烤還恐懼。
葉子,他又怎會眼看自己被活活燒死而無動於衷?
高臺之下,叢木深處,老樹之間,分明有刀光劍影閃爍。
陷阱!
這是陷阱!
他們等待的獵物,正是葉翔!
遠遠望去,葉翔很難分辨得出,他們到底只是在威嚇雲飛飛,還是真的想燒死她!
即便他能識破司馬澄只是威嚇她,也絕不肯讓她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