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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那須聽竹枝。田

媚人鶯語滑,薛

惱醉蝶情痴。田

咳處珠旋唾,薛

顰時黛蹙眉。田

釵橫金溜髻,薛

釧冷粟生肌。田

小小真能謔,薛

盼盼最解詩。田

風流雲雨夢,薛

宛轉豔陽詞。田

步緩腰肢嫋,薛

鬟低耳語私。田

夜香防竊聽,薛

午浴避潛窺。田

繡履含羞脫,薛

銀燈帶笑吹。田

素羅床畔解,薛

粉汗枕前滋。田

暖玉綃籠筍,薛

春蔥指露錐。田

雲偏松綠髮,薛

浪颭動青幃。田

狎態堪歸畫,薛

嬌顏可療飢。田

襪塵新舞涴,薛

鬢膩宿油脂。田

荀鶴高文譽,薛

崔鶯豔世姿。田

未誇連蒂好,薛

只羨並頭奇。田

何處空題葉,薛

誰家謾結褵。田

漆膠當自固,薛

衽席只餘知。田

慎勿萌嫌隙,薛

毋令惜別離。田

芝蘭同臭味,薛

松柏共襟期。田

永奉閨房樂,薛

長培楮墨嬉。田

泰山如作礪,薛

此志莫教虧。田

他日,洙館東偶過泮宮,因勸百祿曰:“令嗣每日一歸,不勝匍匐。俾之仍宿寒舍,豈不便益?”百祿曰:“促開館之後,一向只寓公家。前者因其母病,暫輟一季耳。後並不曾回,何言之謬也。”張大駭,不敢盡其辭而出。是晚,洙亦告歸,張潛使人視其所往,及途半,不復見矣。走報,張急遣人入城問百祿,無有也。意其少年放逸,必宿花柳。然思此處又無妓館,大以為怪。明旦,洙來,張問曰:“昨宵宿於何處?”曰:“家間耳。”張曰:“非也,某已令人蹤跡先生,莫測所詣,家中亦不見。”洙誑曰:“因過一朋友處,談話良久,抵家暮矣。”張知其詐,呼追洙僕,使面證之。洙叱曰:“汝到吾家,隨即出城,比吾歸,汝已去矣。何得妄言?”僕曰:“我昨夜宿先生家,今日早飯罷方回。老廣文亦甚驚訝,要自來相尋。”洙窘甚,顏色陡變。張曰:“先生如有私眷,當以實告。勿隱也。”洙弗能諱,乃具道本末。且愧謝曰:“此令親見留,非賤子輒敢無禮。”張曰:“吾家何嘗有親戚在此?況諸房姐妹亦無平姓者。必祟也。今當自愛,不宜復往。”洙唯唯而已。私詣美人道此意,比至,美人已知。曰:“郎無怨,蓋冥數盡於此也。”與洙宿,且敘歡情,戒曉,美人謂洙曰:“從此一別,後會難期,無以將意。”乃出墨玉筆管一枝為貺,雲:“此舊物也,郎慎藏之。”遂飲泣而別。張料洙是夕必復去,覘之,果不在館。因入謂其妻曰:“西賓此事,不可不使其父母知之。”乃以洙所為,備告百祿。百祿大怒,呼歸,杖之。洙遂吐實,且出所得玉鎮紙玉筆管及聯句諸詩,百祿取視,管上刻“渤海高氏文房清玩”。乃謂張曰:“物既珍奇,詩又俊逸,必非尋常作也。”呼洙同往窮之。將近,遙指曰:“在此。”至則漫非前景。屋宇俱無,但水碧山青,桃林依舊。張謂百祿曰:“是矣。此地相傳唐妓薛濤所葬。後人因鄭谷《蜀中詩》有‘小桃花繞薛濤墳’之句,遂樹桃百株,為春時遊賞之所。賢郎佳遇,必濤也。且所謂‘平幼子康’者,乃‘平康巷’也。‘文孝坊’者,城中亦無此額。而‘文’與‘孝’合,為‘教’字,謂‘教坊’,唐妓女所居。濤為蜀樂妓,故居教坊也。況管上字刻‘高氏清玩’,則唐西川節度使高駢千里所贈。當駢鎮蜀,濤於諸妓中最蒙寵侍。筆與鎮紙,皆駢所賜。其為濤之靈無疑。而物出於駢者,審矣。”百祿甚以為然。然恐其終為所惑,急遣還廣中。寶藏數物,常以示人。後二年,洙亦入學為生員,中洪武甲戌進士,授山東曹縣知縣,竟亦無他焉。

按:薛濤,字洪度。本長安良家女。父鄖,因官寓蜀而卒,母養濤及笄,以詩聞。僑止百花潭,濤八九歲,知聲律。其父一日坐亭中,指井梧示之曰:“庭際一梧桐,聳於入雲中。”令濤續之。應聲曰:“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父愀然。及韋皋鎮蜀,召令侍酒賦詩,因入樂籍。與元微之最善,事高千里良久。濤歿時,年七十餘矣,豈為鬼而反稚耶?進士楊蘊中得罪,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