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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他在技校讀的是汽修,正攢錢打算幾年後開個汽修的鋪子。我問他:“然後呢?”“然後,賺到錢了嘛。”“賺到錢後想幹什麼呢?”阿亮接過去說:“娶老婆生孩子,對吧?桑吉扎巴。”桑吉扎巴臉紅了,不好意思地點頭說:“哦,就是。”他的樣子太可愛了,我們都笑他。

墨脫人話墨脫(2)

吃飯的時候,聽桑吉扎巴說他明天也要回家,我們馬上和他約一起走,他說他不騎摩托車,準備搭車到80K後走路回去。阿亮許諾幫他加油,讓他騎摩托車和我們一起走。桑吉扎巴說:“那路太爛了,我不敢騎。”他比畫著那路上泥有膝蓋那麼深,還有瀑布,還有水,水淹過車窗。他說他過不去。阿亮問他到80K的路怎麼樣,他說這一路沒有好路走,都爛得很,只是80K後面的路更爛,走不過去。還要上山,很高很高的山,一直下雨,有時候下冰雹,砸到腦袋要砸壞。還有,路很窄很窄,掉下去就是雅魯藏布江,屍體都找不見哦……阿亮笑著說:“死都死了,還要屍體幹什麼。”他想了想,老實地點頭說:“哦,就是。”

羅布三年前尚在墨脫中學讀書,他說墨脫縣城什麼都有不用帶進去,裡面都可以買得到,而且墨脫裡面很熱很熱,穿短袖都熱得很,和波密的氣候完全不一樣。這樣我們明天就可以少帶很多行李進去了。衣服只要帶一件厚外套,過嘎龍山的時候禦寒。吃的東西縣城也很多,只要準備一點路上吃的就可以,而且沿途52K、80K、112K都有店子可以補充吃的。

羅布突然想起來,叮囑我們,到了那邊,在縣城裡待著就好,下面的村子不要亂走。門巴人要下毒的。我很好奇,請他給我詳細講講。

原來墨脫有兩個民族,一個是他們珞巴族,另一個是門巴族。珞巴族是世代居住墨脫的原住民,門巴族是從不丹遷移過來的。這兩個民族有世仇,素不來往亦不通婚。傳說門巴人善下毒,這種毒據說母傳女,母親臨死時,只要接觸到女兒的肢體,這毒就傳了下去,如此代代相傳。她們有一種迷信的想法,看到比較富貴的人,或者比較聰明美貌的,毒死這人,這種好運氣就會轉到她們家,當地人稱之為“奪福”。但也有例外,如果毒一直沒有下出去,又會被反噬,毒到自己,所以實在沒有人可下毒的話,連自己的兒子或者老公都要下毒。羅布說墨脫毒王,就是一個老太婆,她兒子和老公都是自己毒死的。傳說是此毒用綠松石可解,吞下去然後拉出來,再吞進去再拉出來,如此九次方能解毒。但實際上這毒一旦下下去,無藥可救,連下毒的人自己都解不了。

門巴的這種毒是飼養毒蟲,積蓄蟲毒,工布藏族那邊流行草木毒。最神秘詭異的是,羅布說下毒的人會受毒蟲控制,毒蟲嘶嘶地叫,這種聲音別人聽不見,只有使毒的人聽得見,會很難受,他一邊說一邊做給我們看:坐立不安,神情恍惚,手痙攣著,很明顯一副毒癮發作加撒癔症的樣子,那樣子既詭異又滑稽。

我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羅布認真地說:“毒下不出去,他們自己就要中毒。邪得很哦……”

我和阿亮相顧哈哈大笑,覺得太好玩了。阿亮興奮不已,覺得太神秘了,眼神直閃直閃地,一把抓住我胳膊,激動地說:“硯臺,墨脫太好玩了,我一定要去。”阿亮嘿嘿傻笑不已,陷入幻想的奇遇之中。但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事情。我想以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但是現在,怎麼還會容忍這樣明目張膽下毒毒死人的事情呢。

桑吉扎巴本來一直在旁邊默默地聽,見我們視為兒戲,一點都不信,頓時急了,他說他的哥哥,親哥哥,去年就是中門巴人的毒死的。送到八一,後來又送到拉薩,都解不了毒。死的時候全身都是黑的,肚子裡全部爛掉了,淌黑水。

羅布也嚴肅起來了,證實此事,說他親眼見到。又說他三年前還在墨脫中學讀書的時候,有三個同學就是中門巴人這種毒死掉的。中門巴人的毒,死的時候都是這樣。太不可思議了,問他下毒的人抓到了嗎?他說沒有證據。知道是誰下的毒,墨脫哪個地方,誰家裡有毒,大家都知道,平素也決不來往。但是就算知道,法律也是要講證據的。所以沒辦法。這種毒下的時候你也不知道。慢性毒,可以讓你一星期發作,也可以一個月以後再發作。毒發作了救也沒得救了。你怎麼去搜集證據呢?

我有點狐疑,到底是傳說還是真事啊?這兩個朋友都現身說法了,貌似有其事啊。我記得,以前看金庸小說裡好像描寫過這種毒,但是那是小說,現實中有這種事情,還真是讓人覺得太匪夷所思。我回頭看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