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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路上一會兒太陽曬得要死,一會兒雨淋得要死,這輩子沒吃過的苦,這一路都吃了。就這麼讓我們回去,您也不忍心啊,是吧?哥哥。來,哥,吃根棒棒糖。”殷勤遞棒棒糖,又補充道:“大哥,求求你了,您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警察忍不住大笑,搖頭:“哈哈,你這個姑娘!算了,糖你留在路上吃吧。”

竟然就這樣放我們走了,我得意地跳上車。臨上路,警察大哥又叫住我說:“再有攔你們的,別說沒有駕照。就說駕照沒帶,出來半路才買的車,多說點好話。還有,路上別騎得太快,慢慢走,看看風景。安全第一,平安地去平安地回。”

多好的人啊。一般人說這話我還不感動,這可是警察說出來的啊,真難得。

那倆臺灣孩子就沒有我們運氣好,我們走老遠,回頭,他們還坐地上傷心著呢。看,這就是帶不帶棒棒糖的區別,嘻嘻。

實際上,棒棒糖在後來的一路上幫了我好多次忙,包括在墨脫的路上換了一箱汽油。大家以後去西藏,攻略可以不做,但是千萬要記得帶棒棒糖啊。哈哈。

今天這段行程是出發以來最辛苦的,近三百公里,從早上走到晚上才到左貢。出來這麼多天第一次感覺到長途跋涉的辛苦。

竹巴籠到芒康這段六十公里左右的爛路。有些地方爛泥太深,只能阿亮一個人騎過去,在前頭等我。我在爛泥地裡跳來跳去,陷了一腳泥,兩隻鞋子起碼有十幾斤重。阿亮回頭問我要不要揹我過去。我神勇地衝他揮手,說:不用了哥們兒,謝了哈……話未說完,腳底一滑,在摔倒的一瞬間,我尖叫了一聲倉皇喊了句:“啊,保護好我七舅姥爺……”話音未落,仰面倒下,呻吟著爬起來,頭髮直淌泥漿,狼狽不堪。阿亮幸災樂禍一通狂笑。我回頭看看,爛泥地裡好大一個人形啊,頗像災難現場遺蹟。我也忍不住大笑,抓起一團爛泥就砸向他。阿亮側身躲過,得意地手舞足蹈,說:“硯臺,你放心地去吧……我會保護你七舅姥爺的。”

過了爛泥地又是30公里搓板路。顛得屁股痛,我側著身子輪換PP坐還是吃不消,索性站起來,阿亮車又把不穩,難受!阿亮說自己也抖得吃不消了,尿意都抖出來了。兩隻手發麻,握不住車把。路上灰塵又重,又熱又悶,像是在微波爐裡被微波一樣。這段修路,大型車輛很多,路上的灰塵很重,山路又窄,很難超車,灰塵霧起,能見度極低,幾米開外一片灰茫茫。嗆得呼吸都困難,眉毛都成灰色。用手摸摸臉,沙沙掉渣子。我們跟在後面吃灰塵。不一會兒我覺得頭髮全硬起來了,用手一摸,泥漿都幹了,結殼了,像戴了個頭盔。

山寨騎士(3)

由於不瞭解路程,到傍晚我們還在爬山,還真奇怪,怎麼左貢還沒到,一直爬啊爬啊,越爬越冷。剛那會兒在山下熱得要死。渾身都是汗和泥。現在又冷得受不了。我和阿亮把雨衣雨褲都穿上了,每次一爬山不管下不下雨,阿亮都說,“呀,受不了,我們穿上防風外套吧”,然後我們就趕緊穿雨衣。

還是凍得一直抖個不停。我跟阿亮說:“受不了,這山怎麼還不到頂啊,這麼冷,怕是要下雪了。天也快要黑了的樣子,這縣城不是在山頂上吧?”阿亮凍得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不是吧,硯臺,聽說最高的縣城是理塘啊,沒聽說左貢也這麼高啊……”我哀哀地道:“阿亮,我鞋子都溼了,我要生凍瘡了。”凍成這逑樣,連風景也顧不上了,周圍山巒發黑,寸草不生,冰冷。手腳凍得發木,不時要停下來搓手,跺腳,活動活動,擔心騎著騎著就成化石了。

終於在天黑前到達山頂,這山還真挺高,海拔五千多米,這還是路上經過海拔最高的一座山,東達山。怪不得我們的車像老牛一樣直喘直喘就是跑不快。

小林哥他們還沒上來,本來以為我們追不上他們,結果過芒康沒多久就趕上了。但我們不敢在路上多停留,笨鳥先飛嘛,我們等他們沒事,讓他們等我們,人家就不願意帶我們跑了。我和阿亮在山頂上等了一會兒,冷得受不了,抖抖索索。出於義氣我們還想等下去。走川藏線的都知道,單騎過山埡口的感覺很孤獨,那種渺無人煙的荒蕪感。如果小林看到我們在山頂等他,會感動死他的,從此就不會想要拋棄我們了。我和阿亮強撐著,蹲在地上抖成一團。

正等著,來了兩個藏人。公路旁邊有一條小路,他們倆相互攙扶著歪歪斜斜爬上來。我以為他們是爬山累的。上來發現是喝醉了。跟倆醉貓一樣,眼神迷離。看看我們,又看看摩托車。兩個人對著摩托車嘰裡咕嚕說話。我和阿亮有點緊張,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