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因此這陣子齊王也收斂許多,轄區也太平得很哪!”
我用綿軟的枕頭高高地墊起頭來,讓自己倚坐得更舒服,沉吟道:“嗯,齊王收斂了性子?那吳王呢?吳王應該是個鋒芒畢露的人物呢!”
“吳王倒是在京師,他的文治武功,倒是不凡,很得皇上歡心。如果是長孫皇后生的,只怕會是東宮之位的不二人選了,偏生是楊妃生的,可惜啦!這兩人,一個正給管束得無暇他顧,另一個才識過人卻不惹事,我看不出有什麼把柄可以讓你引火啊!”容錦城意味深長地說著,目光的憂慮顯而易見。
“書兒,只能盡人事以聽天命了,不要去強求什麼了。清遙這孩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容錦城的嘆息悠長悠長。
“聽天命?天命在哪裡?”我有些失魂落魄,喃喃道:“也許,天命就是人事,人事就是天命。自古成王敗寇,成者自稱是天命,敗者亦稱是天命,可天命,難道不是無數的人事組合交錯匯出的?”
“總之……你小心!父親年紀大了,不過……一定全力會支援你!”容錦城略有猶豫,但看我的眼神靜謐憐惜,帶著春陽的溫暖。
那溫暖亦如陽光般映到我心頭,隨著血脈的流動貫注著全身。我笑一笑,靠在父親的肩上,慢慢闔上沉重疲乏的眼瞼。
迷濛之際,只覺一片陰影投上前來,心下一驚,抬眼時,容錦城已經離去,頓珠和白瑪站在床前,欲言又止,一臉焦急。
我忙坐起,揉著太陽穴問道:“怎麼了?頓珠不是去贖桃夭去了麼?人呢?”
頓珠恨恨在地板上跺了一腳,道:“我麼,竟去晚了!桃夭上午就給漢王府的人帶走了,說是侍宴!也不知會不會再放她出來!”
又是漢王!那日的折磨,那日的痛苦,以及那日之後的避世別離,那日之後的寂寞悲苦,挾了鋪頭蓋臉的羞辱和疼痛,瘋了般將我裹住,困得我透不過氣來。那狠狠竄上的憤怒和仇恨,從每一處的神經末梢,直逼腦門,把我的心裡激得快嘔出血來。
漢王,這衣冠禽獸的漢王,歷史上,他不是應該在太子下臺後被賜死的麼?可現在太子的地位更穩固了,漢王更是意氣風發,恣意放縱尋歡,居然看不出一絲死到臨頭的跡象!
白瑪搓著雙手,緊張道:“怎麼辦呢?那桃夭姑娘看來好小,雖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也嬌小可愛,禁不住叫人打心眼裡憐惜。如果落到漢王手裡,只怕很難逃出生天!”
桃夭出身青樓,對貞操禮教觀念相對淡薄,以身事人雖不快樂,卻也沒有出身清白的良家女子誤墮風塵的那般痛苦;恩客們憐她幼小稚嫩,未必捨得辣手摧花,故而很難得地在青樓之中保持了一顆赤子之心,連白瑪見她一面都生了憐惜之意,方才那話,倒有幾分想求我出手相救的意思。
但我如何相救?
容家雖是大戶,又如何跟皇弟之尊的漢王相比!便是硬去搶人,容家的侍衛也比不上漢王府的高手啊,除非,除非是太子身邊那紇幹承基、趙師政一類的高手!
紇幹承基!
第二十一章 頓悟
我心頭一亮,禍福兩相倚!》
於桃夭,可能會吃些苦頭;但於我,卻未必不是好事。
紇幹承基,當日在太子別院,你肯為我公然與漢王僵持;今日,你會為了那口口聲聲叫你哥哥的女孩出頭麼?漢王宴客,只怕不會少掉你一份吧!
我聽得見自己鼻中哼出的冷笑,爭吧,鬧吧,最好能反目成仇,也省了我一番手腳!反正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紇幹承基和漢王太子這類禽獸走得那麼近!
我向頓珠招了招手,頓珠不安走近,我低聲吩咐:“注意監視紇幹承基的動靜!”
頓珠點頭道:“知道。我們一直有派人暗中監視,不過都只遠遠跟著。這人的身手,似乎真的很可怕呢。”
頓珠他們剛把我要的密信給了我,心裡自是不安,故而也關注著紇幹承基的動靜,只怕他猜疑到我身上,對我不利。
我怔怔想了想,忙道:“就今天注意著就些好了,平時別老叫人跟著他,只在他的舊屋子和太子府附近查探查探就行。讓他發覺有人跟蹤,更是容易疑心。”
頓珠忙應了,正要去時,忽然侍女過來回稟道:“三小姐,園外有人找您,我們回了您身子不適,那人還是執意要見您,說是三小姐的朋友呢,三小姐見是不見?”
朋友?我疑惑著,在長安,我有什麼朋友呢?
除了東方清遙和李絡絡,還有久不晤面的戀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