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次在南京,我應該親親他一口的,沒顧上。”
林娥微笑地點點頭。立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麼愣愣地站在那裡。倒是林娥話裡有話地說道:“你的電筒總算配上電池了。”
“是的,這一路沒它還真不行……”
宿舍裡邊傳出女人的喊聲:“林娥!我們可是熄燈了,一會兒別忘了插門呀!”接著是一陣清脆的“咯咯咯”的笑聲。
“她們笑什麼?”立青明知故問。
“你說笑什麼?”林娥說罷,也笑了。
林娥認真地看著立青:“立青,你和你哥哥還真有點像,別的都能呼風喚雨,唯獨……算了,不說了。”
“幹嗎說半句留半句?”立青聽林娥提到立仁,忍不住想繼續聽下去。
“你父親六十大壽那天,他帶我去了你們家,他那時不知道我已經和瞿恩結婚了,他讓我扮成他的女朋友,讓你父親高興。”
立青繃下了臉:“立仁他也喜歡你,是嗎?”
“你也不想想,我怎麼可能同那個參與殺害我丈夫的人好呢?”林娥低聲說道。
立青怔住了。
“立青,已經很晚了,你回去吧,路上不好走。”
立青像受了某種暗示似的,真的轉過身去,還沒有邁步,就聽林娥又說道:“記住,立青,在我這兒,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你就是你,沒人能和你一樣。”林娥說罷,也轉身回去了。
立青轉身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只是那麼定定地看著林娥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抗大高階培訓班宿舍的窯洞外,一架螺旋槳式客機從立青頭頂上飛過。立青端著手中的飯盆,目光隨著飛機漸漸遠去,一臉的憂傷。學員老廖跑來說道:“飛了吧?”
“可不是,飛掉了,也怪我,小心眼了。”
“教訓深刻呢,立青,咱是打鬼子的人,槍林彈雨的,沒準哪天就小辮子朝天了,這麼個水嫩的女人,你不珍惜,等閉上眼睛的時候,你就後悔吧!”老廖說完,捧飯碗走了。
立青蹲身喝自己的粥,沒勁極了。
就在立青垂頭喪氣喝粥的時候,一匹戰馬飛奔而來,通訊員在馬上高叫:“楊隊長,哪位是楊隊長?”話音未落,就縱馬馳進院子,從皮包裡取出一封信遞給立青:“您的信,穆局長讓我送來的!”
這是林娥臨上飛機前寫給立青的信。信封上“立青收”幾個字,字跡娟秀。立青急切地拆開信封,展開紙張,一字字地讀下去。
“立青:我愛你!我知道,我如果不首先說出來,你也許一輩子也不會說。也是到了機場,我才想到,我必須要對你說。我一生中愛過的那個男人,他不只一次地對我深情地描繪過你。我那時候不理解,為什麼一個老師會對他的學生有那麼一種發自內心的欣賞和愛。後來我弄清楚了,他對你,不只是師生的感情,還有一份對你姐姐的憂傷和懷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許並不僅僅只代表他自己,他還承載著別人的情感和期許。我對我深愛的男人所欣賞的學生也是那樣的倍感親切。在你生命中有著我丈夫的心血和情感,我迷戀這份雙重的感情,我熱愛這兩顆重合的生命,我分不出他們之間的區別,只想大聲地對你喊:我愛你,立青!不管你以後愛不愛我,我都要這樣說。是的,彷彿你就是這個世界為我準備的,擁抱了你,我就擁抱了我所有的愛,眼前的,過去的,還有未來的……”
看完信,立青笑了。他抬眼望向飛機消失的天際,心裡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新奇甜蜜。
自從日本軍隊對重慶發動空襲以來,防空警報聲每天都會在重慶上空久久地迴盪。
機場的警報不斷地嘶鳴著,兩名手執小旗、口銜哨子的地勤人員,示意剛下機的乘客進入機場防空工事。一群手提行李的軍政人員,行色匆匆地按指揮奔入防空地下工事。手提行李的林娥夾雜在人群中,吃力地跟著。
工事內早已擠滿了乘客,可依然有人叫道:“往裡點!往裡點!擠一擠!”
就在林娥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這邊——”說著手中的行李就被人接了過去,隨即又被那人拉著走過人堆,來到一個寬鬆的角落。
站定後,林娥抬臉一看,怔住了:“立仁!怎麼會是你?”
“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你了。”立仁微笑著說。
“你從哪來?”林娥問。
“香港飛來的,中午就困這兒了,說是有轟炸。你從延安飛來的?”
“從蘭州轉飛過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