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帕迪狄格納穆也是這樣

我有點兒替他感到難過

除非他上了保險

要不他那老婆和五個娃娃可咋辦哪

活脫凡是個逗樂兒的小陀螺

總是摽在哪家酒吧的旮旯兒裡

要麼老婆要麼就是兒子等在那裡

比爾貝利

請你回家去好不好

寡婦的喪服也不能使她好看多少可你要是長得漂亮

穿上喪服就格外顯眼

啥人沒去呢

他嗎

對啦

他參加了格倫克里的午餐會還有那下賤的桶音本多拉德

為了當場演唱

頭天晚上他到霍利斯街來借燕尾服

好歹把身子塞進衣褲

他那張寬大的娃娃臉上滿是笑容

活像是挨足了揍的小孩兒屁股

他看上去活像一對呆睪丸

一點兒也不差

在舞臺上想必丟盡了臉

想想看

花上五先令坐在包廂裡

難道就是為了瞧他嗎

西蒙迪達勒斯也是一樣

他在臺上總是醉醺醺的先從第二段歌詞唱起來

舊日戀情是新戀是他的一個拿手節目他唱起山楂枝上的女郎來

那嗓音多麼圓潤啊

而且他還總愛調情

當我跟他在弗雷迪邁那斯家裡一塊兒唱歌劇瑪麗塔娜的時候

他的歌聲又優美又豪放菲比

最親愛的

再見

寶貝兒

他總是這麼唱

寶貝兒

不像巴特爾達西那樣把它唱成寶婊兒

當然嘍

他生就一副好嗓子

一點兒也不做作

聽了就像是衝個熱騰騰的淋浴似的教你整個兒沉浸在裡面

哦瑪麗塔娜

荒林的花兒

我們唱得很出色

對我的音域來說

就是變一下調

也還是高了點兒

那時候他已經跟梅古爾丁結婚啦

可那時他說的做的

都會把好事兒給破壞啦

如今他成了老光棍兒啦他兒子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呢

他說他是個作家

都快要當上大學裡的義大利語教授啦還要教我呢

他把我的相片拿給他看

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呢

那一張照得不好我應該穿件滿是褶襉的衣裳就好啦

那就永遠不會顯得過時了

不過

在那張相片上我顯得還是挺年輕

他是不是連相片帶我這個人都送給他了呢

那也沒關係反正我見過他跟著他爹媽

坐馬車到王橋車站去當時我還穿著喪服那是十一年前的事嘞

對啦他要是活下來

就該十一歲啦

可是替這樣一個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數的娃娃服喪

又有什麼用呢

當然嘍

是他非要服喪不可

我猜想

就連那隻貓要是死了

他也會的

如今他該已經長成個男子漢了吧

當年他可是個天真爛漫的男孩兒

一個惹人愛的小寶寶穿的是方特勒羅伊小爵爺的套服

一頭鬈髮

活像是位舞臺上的王子

我在馬特狄龍家看到他的時候

他也喜歡我來著

我記得他們都喜歡我的等一等

天哪

對啦

等一等

對啦

沉住氣

今天早晨我洗紙牌占卜婚姻的時候

出現了個髮色不深不淺的年輕陌生人

是從前見過的

我還只當指的是他呢

可他並不是個年輕小夥子也不是個不熟悉的人

而且我的臉是掉過去的

第七張牌是什麼來著

隨後是象徵一次陸地旅行的黑桃10

後來還有已經寄出來的一封信和一件醜聞

三張王后和方塊8表示會出人頭地

對啦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