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臉色陡轉冰冷,與面對許茹時的熱切截然不同,望著周亞夫,嘴角一扯,下巴出現彎彎的弧度:“你這丞相真沒用,不能護持我不說,連錢糧獄訟之數都不清楚,說出去丟人!”
“你……”周亞夫臉一沉,就要喝斥,心想周陽來日無多,心情不好,就讓他一回,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許茹生怕周亞夫責罰周陽,忙擋在周陽身前,至此方才稍為放心。
陳尚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在他的記憶中,還沒有人敢與周亞夫如此說話,就是景帝對周亞夫也是禮敬三分,連重話都沒說過一句。
怪事年年有,唯獨今兒最多,周亞夫給人鄙視了!
周陽彷彿沒有看見周亞夫陰沉的臉色似的:“不知錢糧獄訟之數並不可恥,可問屬官。錢糧之數可諮大司農,獄訟可問廷尉。”
接管這身體只一天,周陽畢竟是丞相的兒子,對漢朝的機構很是熟悉,說起來頭頭是道。
“丞相協理陰陽,統率百官,輔佐天子,不必事必躬親,只要管好百官即可,連這都不知道,你這丞相當得好窩囊!”周陽譏嘲之意更濃,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
周陽說得沒錯,周亞夫當了這麼久的丞相,於錢糧獄訟之事根本就不知道,臉色發赤,就要喝斥,周陽甩個後腦勺給他:“走!”
陳尚衝周亞夫和許茹施禮後,快步跟上。
周亞夫怔怔的望著周陽的背影,陷入沉思:周陽今天怎麼與以往大不相同呢?鎮定,笑對生死!數落得他沒脾氣!難道……周亞夫的心狠狠一抽搐。
“陽兒,陽兒……”許茹的哭聲傳來,要不是給周亞夫拉住,早就追出來了。
聽著她的哭聲,周陽心裡也不好受,暗歎一聲,希望自己留的一手能救她一命,不要給砍了腦袋。至於能不能成功,只有聽天由命了,周陽這是盡人事而已。
這是周陽唯一能留的後手,再多也沒有了,歷史教科書上沒寫,歷史不太好的周陽所知不多。
京兆府是漢朝長安的行政機關,又稱內史,右內史。地處尚冠前街,從丞相府出來往右走,很快就到尚冠前街,順著尚冠前街直走,不久就到了。
丞相府西連未央宮,東接長樂宮,一出丞相府就是未央宮,就可以看見高聳的宮牆,櫛次鱗比的宮殿。周陽心情極差,無心觀瞧,跟著陳尚去京兆府。
陳尚機警過人,身手極好,忠實的執行周亞夫的命令,周陽即使有心想逃,也逃不掉。他帶的人都是細柳營出身的健卒,全是周亞夫的死忠,身手不錯,每一個賊精賊精的,周陽認為,逃掉的可能性為零,也不去做徒費力氣之事。
來到京兆府,陳尚一出示丞相府的印信,直入京兆府。郅都不在,京兆府屬官派人把周陽關入牢裡。
坐牢這事,周陽兩世為人,還是第一遭遇到,心情很是鬱結,半躺半靠在牆上,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兩個時空的奇妙旅行,恍然如昨。剛脫離生死,又入生死之門,造化之奇妙,天意弄人,讓人哭笑不得。
牢房裡的汙穢、臭氣鑽鼻而入,處於悵然中的周陽根本就沒有聞到。
“砰!”
一聲巨響,把周陽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尋聲望去,原來是隔壁的獄友,中等個頭,頭髮鬍鬚攪在一起,不知道哪是鬍鬚,哪是頭髮,一腳踢在鐵柵上,望著周陽:“你犯的什麼事兒?花案?殺人?偷盜?”
“你才犯花案呢!”周陽很沒好氣,用不著想得那麼卑鄙。
“不是犯花案?”這人大是失望,一雙汙濁的眼睛不住在周陽身上瞄來瞄去:“你小子不賴,白白淨淨的,俊俏。喂,小子,有沒有興趣玩花花?”
“花花?”周陽對監獄裡的切口兩眼一抹黑。
這人在屁股上重重一拍:“就是這個。你用我的,我用你的,我們兩個都可以做回神仙!”
狗屁花花,是OOXX,周陽一陣惡寒,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回了那人一箇中指:“罵那隔壁的!”
“用這個也行。你的興致真廣泛!”這人一臉的喜色,豎起了中指:“你先,還是我先?”
“滾遠點!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周陽再也沒有和這人說話的興趣,真想好好嘔一回,把噁心嘔出來。
這人嘴裡說著亂七八糟的話,時而誇讚周陽長得俊俏,時而罵周陽不解風情,時而翹起屁股引誘周陽。
周陽初時當沒聽到,哪裡想得到,他是不達目的誓不休,嘮叨了半天還沒完沒了,周陽火了,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