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的響聲。
這事一旦傳開,笑柄是很大的。不僅僅因為曹壽是曹參的孫子,還在於,曹壽是個病侯爺,人們就會說,曹壽這個侯爺都快要死了的人,景帝竟然把他逼死了,你就這麼不待見他?
世上什麼人都缺,唯獨不缺牽強附會之人。景帝也就成了與呂太后等同的人,愛兒女,不愛功臣。
景帝作為皇帝,他有權絕定公主的婚事,他要允便允,不允便不允,那是限定在不出人命的範圍內。為了婚事鬧出人命,不要說出在皇家,就是出在尋常百姓家,也會成笑話。
景帝有心叫屈,卻無處申冤,有怒氣,又不能發作。大是氣惱。
“皇上……”春陀也嚇住了。
“快去看看。”景帝大聲吼起來。
春陀嚇得額頭上冒出汗水了,飛也似的衝進了養心殿,很快又回來:“皇上,侯爺只是暈過去了。”
“呼!”景帝長出一口氣,放心不少,二話不說,快步進了養心殿。
一進殿門,只見曹壽跪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水象水一樣滲出來,身子打晃,仍在努力叩頭,額頭上青包一個疊一個,不知道有多少。
他是一個病重之人,如此疲累之事,這輩子還沒有遇到過。就是到了這份上,他仍在叩頭,仍在不住說:“請皇上成全!”
其情亦真,其情可感,景帝反倒不怒了,憐惜的看著曹壽,快步過去,扶住曹壽,寬慰道:“曹壽,你有如此真心,朕心甚慰。”
“皇上,臣懇求……”曹壽努力穩住身子。又要叩頭。
“起來吧!你要好好待陽信這孩子。”景帝的話聲很是沉痛。
曹壽的感情絕對是真的,作為父親,自己的女兒若能有一個如此真心實意愛她的夫婿,夫復何求?
可是,曹壽的身子骨不好,陽信公主嫁給他,那就是受罪。景帝有心拒絕,可是,要是再不允,瞧曹壽這股子拗勁,還會一直叩頭,若是因此而出了人命,就是大事,會成為皇家醜事,貽笑天下。
權衡來,權衡去,景帝只能允婚了。
不管曹壽生死,只顧自己女兒,那是呂太后,不是景帝。
“謝皇上!”原要都快沒了力氣的曹壽,竟然突然之間容光煥發。好象換了個人似的,歡喜無已。
“春陀,叫御醫給他把把脈。”景帝吩咐一句,搖搖頭,快步離去。
……
猗蘭殿。
“嘻嘻!”
歡聲笑語不斷,是南宮公主、陽信公主、隆慮公主、劉彘幾個兒女在打鬧說笑。
“吱吱!”
歡笑聲中,夾雜著陣陣織機聲,是王美人正在織機前織布。王美人一邊織布,一邊看著幾個兒女打鬧,粉嫩的臉上盪漾著笑容。作為母親,兒女之樂,就是她的歡樂。
“彘兒,你這壞小子!今天吃虧了吧?”南宮公主最是歡喜,衝劉彘吐吐舌頭,極是得意:“今天想偷瞧秋香姐姐洗澡,給我們逮個正著。嘻嘻!”
劉彘太機靈,要逮住他幹壞事,還真不容易。象今天這種事,太少太少,不僅南宮公主歡喜,就是陽信公主、隆慮公主哪一個不是樂不可支,笑成了彌勒佛。
“南宮姐姐,你休要胡說!”劉彘臉都不紅,挺挺胸,昂起頭,一副王子威嚴躍然而出,彷彿他沒幹這種壞事似的:“我是堂堂皇子,怎能做這種出格的事呢?”
“臉皮厚!”
南宮公主、陽信公主、隆慮公主三人齊聲羞他,不住刮臉:“那是誰在秋香姐姐房外張頭張腦的?”
“我在做好事。”劉彘臉皮之厚。無人能及:“天兒這麼冷了,快下雪了,我提醒她們,多穿點衣衫,莫要凍著了。堂堂大漢宮女,若是給凍著了,還不是出大漢的醜?”
他還真能扯的,把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兒,竟然扯到皇家臉面上去了。
“彘兒,這孩子……”王美人聽得好笑,忍不住嗔怪起來。
劉彘明亮的眼珠一轉,朝王美人行去。
“阿母,小心,這壞東西又要冒壞水了。”南宮公主趕緊揭發。
“彘兒,休要胡來!”王美人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有多難纏,他來準沒好事,不由得有些驚疑。
“嘻嘻!”劉彘笑嘻嘻的來到王美人身後,一把摟著王美人粉嫩的脖子,“啵”的一下,親在王美人臉上,笑道:“阿母,這是壞水麼?”
“這是口水!”王美人給他逗樂了,笑著在他手背上輕拍一下。眉梢兒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