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風吹來,周陽沒來由的一個激靈,背上直髮涼,一股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冒了出來。周陽從戰場歷練出來的人。對危險有一種超越常人的敏感,每一個在血水裡洗過澡,在死人堆裡打過滾的人,都會有這種敏感。
對,是危險!周陽非常肯定,一股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一拉馬韁,追風寶駒停了下來,略一沉思,打馬回去。很快就看見南宮公主和張靈兒仍是站在原處,踮起腳尖,伸長脖子,驚喜的打量著周陽。
“不走了?”儘管南宮公主識大體,知道周陽軍務纏身,去練兵才是正事。可是,作為女人,她仍是希望周陽陪在她身邊。
張靈兒雖是沒有說話,那意思與南宮公主一般無二。
“我忘了提醒你們一句,你們要小心些。”周陽真不知道如何說那種感覺。
“我們會小心的。”南宮公主代二女作答。
張靈兒沒有說話,溫柔的點點頭。
“一定要記在心上。儘量少出去,若是出去的話,要多帶點人。”周陽叮囑。
“放心啦,不會有事。”南宮公主笑吟吟的。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象有大事要發生。”周陽眉頭一皺,還是決定告訴她們:“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對這些危險,特別敏銳。不會有錯,一定有大事發生!”
“嗯!”張靈兒點了點頭。
“都聽你的。”南宮公主很是順從的點頭。
“記住,少出去。就是要出去,也得多帶點人!”周陽仍是不放心,叮囑一句。
……
睢陽,牢房中。
韓安國一身的破衣爛衫,蓬頭垢面,坐在稻草上,頭靠在土牆上,大聲叫嚷起來:“有人嗎?有人嗎?”
“嗥什麼嗥?嗥喪呀!”一個獄卒腰間挎著一把漢劍,手裡端著一碗糙飯,大搖大擺的過來,不善的打量著韓安國。
“給點吃的,快給點吃的。”韓安國嘴唇發乾,都有些開裂了。
“你想吃?吃屎吧!”獄卒很是傲慢。
“你竟然敢如此對我?我是梁國的內史,朝廷的命官。”韓安國火氣上騰,怒視著獄卒。
“朝廷的命官,有給關在牢裡的命官嗎?”獄卒不屑的扯扯嘴角。
“只要朝廷沒有罷我的職,我就是朝廷的命官。”韓安國嘴硬。即使沒有罷免他,給關在牢中了,罷免他只是時間問題。
“餓你三天了,你還敢這麼橫,還沒把你餓夠。再餓三天!”獄卒把手中的糙飯晃晃道:“這本來是要給你吃的,你如此嘴硬,休想!”
韓安國又渴又餓,還真是難受得緊。一雙眼睛盯著糙飯,哪裡移得開。此時此刻,對於韓安國來說,那不是糙飯,那是山珍海味。
“我說,你什麼人不得罪,偏偏要得罪羊大人和公孫大人,他們要我餓死你。”獄卒扯著嗓子,不屑的道:“還算你有點人緣,有人出錢,要我給你弄碗吃的。看在錢的份上,這碗糙飯就賞給你了。”
“是誰?”韓安國眼睛一翻。
“還能有誰,不就是幾個文人嘛!”獄卒搖搖頭,似損不是損,似贊不是讚的道:“文人只會舞文弄墨,沒想到,還有點骨頭。你那麼多的舊交好友,你下獄了,沒有一個敢來看你,給你說句好話。那個枚乘、莊忌、司馬相如,竟然敢不把羊大人和公孫大人的話放在心上,出錢給你買飯。”
韓安國與這三人的交情不算太好,只能說一般。沒想到,他下獄了,竟是這三人在幫他,不由得百感交集。
“吃吧,吃吧!”獄卒把一碗糙飯倒在地上,戲謔的笑了起來。
“你?”韓安安驚怒不已,喝斥道:“你竟敢如此作?你就不怕我有官復原職的一天?”
“哼!”獄卒冷笑道:“就你?沒弄死你,算是你命大!還做什麼夢,想官復原職。”
“你要知道,死灰也可以復燃,我雖是暫時入獄,安知沒有重見天日的一天!”韓安國沉聲道。
“就算你死灰復燃,老子澆泡尿,滅了他!”獄卒很是不屑,衝地上的糙飯吐了口口水,這才拍拍手,揚長而去。
韓安國氣憤不已,還不得不忍著噁心,去抓起糙飯吃了起來。
韓安國出獄的日子一到,這段故事就成為了典故,叫“死灰復燃”,就流傳了下來。
……
梁王宮,梁王與郭解師徒,羊勝、公孫詭正在飲宴。
自從上次事後,梁王飲宴,不再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