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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飛將軍住在這裡?”路博德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守軍極是自豪:“飛將軍不住這裡,還能住哪裡?誰個不知飛將軍與弟兄們同甘共苦?”

“久聞飛將軍大名,果是不虛啊!”路博德感慨無已。

院裡的房屋依然是中間高,兩側低的漢朝風格,卻不多,不過十來間。李廣身為將軍,必有不少隨從軍士,還有戰馬,更有來往的屬下,十來間房屋太少了,至少也要二三十間才象樣。可是,這就是飛將軍的府上,由不得路博德不肅然起敬。

飛身下馬,路博德把韁繩交給府裡的兵士,被領進了屋裡。

這是一間寬大的屋子,卻陳設簡陋,兩廂擺著數十張矮几,上面鋪著軟席。正中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擺放著一張短案,一張矮几。

矮几上正跪著一個身高八尺的威猛大漢,雖是埋頭看竹簡,卻給人一種雄獅般的威嚴,頂盔貫甲,腰間一把漢劍,背上一張比尋常大黃弓長大了許多的硬弓。

“一定是飛將軍!”

如此硬弓,足以數石之力,不是一般人能開得了的。就是建章軍也沒一人能有如此力氣,除了飛將軍,不會有第二人,路博德瞬間有了判斷。

“稟飛將軍,建章軍派人來了!”守軍大聲稟報。

“知道了,你先下去。”李廣抬起頭來,寬臉膛,高顴骨,眼如銅鈴,頦下一縷長髯,威猛不凡,朝路博德一瞄,眼裡的光芒宛若實質。

路博德那感覺,就象是利劍在剜他的心似的,敬畏之心頓生:“建章軍什長路博德奉公孫校尉之命前來拜訪飛將軍。”

“建章軍,好啊!”李廣雖是隨口一言,卻似炸雷,震人耳膜。

李廣站起來,路博德看清了,他長有一雙猿臂,垂將下來,超過了膝蓋。一雙大手,好似蒲扇般的粗大。

猿臂,手長過膝,這是李廣的招牌特徵,讓人一見難忘。

“建章軍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把左谷蠡王的一萬大軍殺得潰不成軍,了不得呀!”李廣很是歡喜,聲音更大幾分,威勢更猛:“我聽說了,都有些眼熱。想我李廣,和匈奴打了這麼多年,大大小小的仗,加起來沒有一百,也差不了多少,就沒有你們建章軍這樣的大勝仗!說吧,公孫校尉派你來,有何要事?”

“稟飛將軍,公孫校尉要我送一封信給飛將軍。”路博德取出竹簡,雙手呈上。

案頭旁邊一直站著的年青人,快步過來,接在手裡,走過去,遞給李廣。

李廣拆開,略一瀏覽,一雙濃黑的劍眉一擰,虎目中光芒四射:“回去給公孫校尉說,我一定到!”

“諾!”路博德應一聲,在軍士的引領下,快步出了屋。

“阿父,公孫校尉說了些什麼?”這個年青人正是李廣的長子,李當戶。劍眉、星目,臉皮白淨,甚是俊朗,英氣勃勃,有乃父之風。

李廣緊握著竹簡:“公孫校尉約我出兵,攻打單于本部兵馬。”

“哦!”李當戶大是驚訝:“要對單于本部本馬下手?這可是一塊骨頭,不是那麼好啃呀!”

李廣眉頭一挑:“單于本部兵馬是很難打,可是,一旦給打掉了,那麼,匈奴此次的謀劃就會落空。匈奴這次出了動了三四十萬軍隊,從西起河西,東到遼東的數千裡戰線上與大漢作戰,所謀極大。要想讓匈奴退軍,只有打掉單于本部兵馬。沒有了單于本部兵馬,匈奴就成了無頭之蛇,正所謂蛇無頭不行嘛。”

“單于本部兵馬雖然難打,的確是要害所在。”李當戶分析道:“若是建章營守住安陶城,把單于本部兵馬拖在那裡,拖累拖疲,我們再率援軍趕去,裡應外合,一定會有不錯的斬獲。”

“公孫校尉已經放棄了安陶城。”

“他們放棄了?”李當戶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惜了!”

“放棄才是高明之著!”李廣卻是稱讚不已:“建章軍是騎兵,善於馳突,來去如風。要是死守安陶城,單于只需要派出三兩萬軍把安陶城一圍,他們就成了困在籠中的猛虎,只能呲牙,不能伸出利爪。反不如放棄安陶城,尋找一個隱秘地點駐軍,相機行事,哪裡有機會,就往哪裡馳突。”

李當戶摸著額頭,想了想,問道:“也對。阿父,你真要去?”

李廣沒有回答,一雙眼裡卻是閃著熾熱的光芒。

……

定襄郡,太守府。

一個身長八尺的威猛大漢,一臉的絡腮鬍,頂盔貫甲,腰懸漢劍,威風凜凜,長身而立,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