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情,必是激動難已。
景帝理解周亞夫的心情,不去打擾他,直到周亞夫心情略復:“皇上,此戰雖勝,既是可喜,更是堪憂!”
“你是說單于不甘心失敗,必會起大軍前來找回臉面?”景帝劍眉一挑:“朕已傳旨,各路援軍正向邊關趕去。”
摸摸額頭,景帝有些意外的道:“朕原本以為,能守住就不錯了。沒想到,周陽竟然如此善於謀劃,以弱擊強,打敗了左谷蠡王的一萬大軍。斬首五千餘,再加上受傷的,伊稚斜一萬精兵是潰不成軍了。”
“皇上,陽兒雖善謀劃,卻是鑽了匈奴的空子。數十年來,大漢沒有真正痛擊過匈奴,匈奴一向輕視大漢,這才為陽兒所乘。”周亞夫虎目中閃著睿智之光:“大漢之軍何時能與匈奴大軍正面對抗,而不落下風,就是和匈奴大戰之際!”
“有理!有理!”景帝指著周亞夫:“這一仗固然可喜,卻更可憂,大漢得打造一支能征善戰的大軍!”
略一停頓:“周陽立下如此之功,朕得賞他!就升他做校尉,就叫破奴校尉!”
漢朝的校尉是高階軍官,具有獨立帶兵的資格了,可是,校尉在軍中很多,很少有冠名的校尉。漢朝歷史上,最有名的就是漢武帝封的“驃驍校尉”了。賜以特殊名號的校尉,那是天大的榮耀,比起做將軍更讓人豔慕。
周亞夫激動難已:“謝皇上!”
……
“你,回狼居胥山去悔過!”
軍臣單于一腳踹飛伊稚斜,氣怒不息,胸口起伏如波濤,指著伊稚斜,大聲喝斥:“大匈奴的勇士,是大漠上的野狼,羊不過是野狼嘴裡的食物!你卻給一群食物打敗了,你真是頭蠢豬!在列祖列宗的靈前悔過!”
匈奴共有三大聖地,龍城、單于庭、狼居胥山。龍城是匈奴單于的埋骨之所。單于庭是匈奴單于所在地,匈奴的國事就在這裡處理。
狼居胥山,是匈奴祭祀祖先所在地,這裡供奉著歷代先祖的牌位,每到秋季,單于就要召集大臣在這裡祭祖。因而,狼居胥山是匈奴的聖地,在匈奴心目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正是因為如此,霍去病封狼居胥是如此的有名。在匈奴祭祖的地方,立下一塊漢碑,還有比這更讓人興奮的麼?
伊稚斜被罰到狼居胥山悔過,無異於給軟禁了。伊稚斜兵敗,如此慘敗,是匈奴的第一次,無話可說,只有乖乖領命的份,給阿胡兒和幾個親兵扶了下去。
“大匈奴的勇士:我命令你們,打進長安!”軍臣單于大聲吼叫。
“打進長安!”
“打進長安!”
十幾萬大軍的吼聲,再次響起,風雲為之失色。
軍臣單于猛的拔出彎刀,朝南方一指,彎刀鋥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隆隆!”
如雷的蹄聲響起,匈奴大軍排著一個個縱隊,向漢境開進,捲起漫天的煙塵。
十幾萬大軍開進,本就聲勢駭人。更別說,這是單于本部兵馬,匈奴最為精銳的軍隊,行列整齊,無數的狼旗在風中飄揚,獵獵作響。
此時此刻,要是從空中望去的話,匈奴十幾萬大軍,好似一條張牙舞爪的兇龍,往南疾撲,前不見其頭,後不見其尾。
一場更加慘烈的大戰,即將爆發。
九十四
安陶城,校尉府。
周陽跪坐在矮几上,雙眉緊蹙。公孫賀一臉的憂色,雙眉擰成一個川字,不住踱來踱去,焦慮不安。
沒等到景帝的旨意,倒先等來了單于率領本部兵馬直奔安陶城的警訊。十幾萬匈奴,是建章軍的六七十倍之多,這兵力相差太懸殊了,要公孫賀不愁都不行。
“我頭都疼了!”公孫賀拍拍額頭:“單于率領十幾萬大軍殺來,來勢兇猛,如何抵擋?”
周陽仍是沒有說話。
公孫賀有些忍不住了:“周陽,你倒是說話呀!打伊稚斜那一仗,你謀劃得很不錯。我找你來商議,你卻一聲不吭,好歹也得吱個聲。”
“我不說話,那是因為我正在想!”靜默了半天的周陽終於發話了:“不要說是匈奴,就是算十幾萬頭豬,伸長了脖子讓我們去砍,也會把我們累個半死。更別說,這是單于本部兵馬,比起伊稚斜的一萬軍隊更加驃悍,更加善戰,他們一人一刀,我們就會給劈成肉泥。我們的情況非常不妙,我得把各個環節想清楚了。”
“你有辦法了?”公孫賀彷彿處身黑暗中的人看見火星似的,眼前一亮,脫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