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令祖搖從龍,助高祖平定天下,高祖封令祖為閩越之王,令祖願世代為大漢屏藩。”周陽嘴角一扯,冷笑道:“你數十年來不服從朝廷號令。攻伐無度,攻南越,伐東甌,罪大惡極。朝廷念在令祖有大功於朝廷的份上,不予追究,你不僅不感謝天恩浩蕩,反倒是變本加厲,收留逆賊劉濞之子劉駒,待為座上佳賓。郭解是大漢的欽犯,所作所為,人神共憤,你竟敢收留他。你犯下如此大罪,天兵若不討,天理何在?”
周陽的話同樣很高,卻是字字在理。
鄒郢的辯才倒也不錯,竟然還能找到說辭:“大帥誤聽。劉駒之事,實是在下不察,已奏知天子。至於郭解之事,絕無此事。郭解這賊子,是大漢的欽犯,犯下那等逆天之事,鄒郢絕不敢收留他,絕不敢!”
一臉的笑容,非常親切,態度非常好。若是換個人,說不定就給他騙過去了。
“哼!”周陽冷笑道:“劉濞欲謀逆,廣交天下諸侯,與你是異姓兄弟,難道你連劉駒這個世子都不識得?”
“大帥有所不知。在下與劉濞雖是異姓兄弟,卻從未見過劉駒,實是不識得。”鄒郢說謊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撒起謊來,臉都不紅。
“你若是不知,當問心無愧。你可在這裡,向蒼天起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若真不識得,蒼天自會知曉。”周陽氣勢放開,聲色俱厲,眼中精光閃爍,目光好象利劍一般,直刺鄒郢,殺氣騰騰。
鄒郢身為閩越之王,經歷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可是,他哪裡禁受得住周陽的殺氣。周陽的殺氣是用匈奴的人頭喂出來的,天下間能禁受得住的人並不多。儘管鄒郢殺伐決斷,殺過的人不少,卻遠遠不如周陽多。
鄒郢暗中一個冷顫,哪裡還敢起誓。要知道,當時的人對神明相當膜拜,他心中有鬼。絕不敢起誓。
“哼!”周陽冷哼一聲,接著道:“郭解之事,你可敢起誓?”
連劉駒這事鄒郢都不敢起誓,更別說郭解這事了,鄒郢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他明明想在陣前逞一番口舌之能,最好是說得周陽理屈詞窮,這對閩越軍隊計程車氣有莫大的好處。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理不直,理不直則氣不壯。若是他能佔住理,這事一傳開。閩越兵士必將同仇敵愾,士氣大漲,於接下來大戰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卻是事與願違,理屈詞窮的則是他。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郭解,向朝廷請罪,朝廷自當饒你一命。如若不然,後悔何何及!”周陽最後冷冷的道。
周陽的條件沒有絲毫鬆動,依然只是饒他一命,並不是退兵。若是退兵,鄒郢會考慮,甚至在漢軍的威壓下,他會交出郭解。可是,僅僅饒他一命,並不是退兵,他就不會考慮了。
“哼!”鄒郢氣哼哼的拉轉馬頭,迴歸本陣。
“他已經在氣勢上輸了一陣。”朱買臣望著鄒郢的背影笑道。
周陽手一揮,率領眾將回歸本營,一回到帥帳,程不識就道:“大帥,鄒郢此人頗有才幹,通曉兵法韜略,絕不能讓他再為禍了。”
這是必然,此人的才幹不錯,若是趁漢匈大戰之際,在南方鬧事,漢朝依然可以收拾他,卻有不小的麻煩,不如趁此機會,徹底解決之。
程不識這話說到眾人心裡去了,李廣他們不住點頭贊同。
“記住,這一仗一定要狠,要打得閩越之軍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只有這樣,才能威懾百越。使之永不敢背叛!”周陽臉一沉,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除了鄒郢,不必留活口。”
自古以來的治亂之道,就是恩威並濟。若不能威懾其心,怎麼恩服?趁兩軍大戰之時,大殺一通,嚇破其膽,才能恩服。
“一個不留!”李廣他們興奮的一握拳。
……
“砰!”一回到王帳,鄒郢飛起一腳,把短案踹飛,氣哼哼的坐了下來。
“大王,何不交出郭解。為了郭解,不值得刀兵相見。”鄒郢已經夠氣憤了,偏偏還有將領進言。
“交交交,交出去又怎樣?不是退兵,只是饒我們一命。”鄒郢真的是很氣憤,他從一開始就算錯了。
當初收留郭解之時,他滿以為只要他不承認,漢朝找不到藉口,就不會出兵。可是,周陽要他當眾起誓,他心中有鬼,他哪裡敢?他不敢起誓,無異於承認了。
交出郭解,他還真有那想法。當初收留郭解之時,就存有此心。能讓郭解為他的大事出力自然是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