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神?”梁王一張嘴笑得跟荷花似的,抓起箸,夾起一塊狗肉,送到嘴裡,大嚼起來,一個勁的讚道:“還是阿母做的狗肉好吃!香!香!真香!”
“這狗肉,可是高祖最愛吃的。高祖還未執三尺劍時,就喜歡吃狗肉。高祖做了皇上,依然是少不了狗肉。阿武啊,你身為高祖血脈。也好這一味。”竇太后笑呵呵的,不時用手在梁王臉蛋上撫摸著,親暱萬分。
劉邦好吃狗肉,是歷史上出了名的。正是因為他好吃狗肉,自從他做了皇帝以後,他的家鄉灃縣狗肉就一直留傳下來,就是到現在,仍是非常有名。
竇太后這話似親暱,又似另有所指,梁王的心情就更好了,一邊吃著狗肉,一邊喝著美酒,再聽著竇太后的疼愛話語,還有館陶公主的嘮叨,他是倍兒樂。
這麼多年了,竇太后就沒有為他親手燒過狗肉,館陶公主更沒有這般嘮叨過,彷彿回到小時候,兄弟姐妹聚在一起,說笑打鬧,那是何等的歡樂。
若是景帝在這裡的話,昔日之情就重現了。一想到景帝,梁王不由得神色黯然。
對景帝這個兄長,梁王的心情很複雜,可以說又愛又恨,愛恨交加。小時候,兄弟之情非常好,雖然後來為了各自的權勢而明爭暗鬥,並不能抹煞兄弟之情。這是天性。
這次事情鬧得這般大,梁王以為景帝不殺他,也要扒掉他一層皮。景帝只是打了他一頓,景帝這麼多年來就沒有發過這麼大的怒火,也從來沒有打過他。梁王雖捱了打,並不恨景帝,他也是個明白人,要是換作他,直接砍頭,哪會打一頓的。
對景帝的處置,他還是挺感激的。
竇太后陪著梁王,雖然她看不見,也是知道梁王吃得挺歡暢,不由得大是歡喜。
直到梁王吃完,竇太后把梁王緊緊摟在懷裡,著實親暱了老一陣,這才在館陶公主的攙扶下,出屋而去。
竇太后一去,梁王歡喜無已。竇太后親自為他下廚,做他最愛吃的狗肉,這說明竇太后很在意他,眼下這難關很快就會過去。只要這道坎一過,他梁王又會混得風生水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到那時,再來謀劃奪嫡。
奪嫡這事,他謀劃了數十年,要他放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次事情,對他而言,不過是小小的挫折罷了。
成大事者,不是有很多挫折嗎?只要不死,就有機會!
就在他歡喜之際。一個太監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一束白綾。
“你這是做什麼?為何弄來白綾?”梁王大是驚訝,打量著太監,眼睛瞪得滾圓。
白綾有一個用處,那就是處死人用的。每當送來白綾,那就是要人自盡,梁王不會不知道這點,要他不驚奇都不行。
“稟大王,小的特送來此物。”太監小心翼翼的道。
“你放屁!”梁王眼睛一翻,精光四射,衝太監喝斥起來:“這是要人自盡,你要誰自盡?”
“大王,這小的就不知了。”太監把梁王發怒的樣兒看在眼裡,極是害怕,不住向後退:“大王,太后的口諭。”
“說!”屋裡就只有梁王一人了,太監把白綾送來,那不是要梁王自盡嗎?要不是竇太后有口諭,他真的是要給太監幾個耳光了。竟敢把這種物事送來,你還長不長眼睛了?
“太后口諭: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阿武,你把天捅漏了,就得用你的腦袋補上去!”太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給梁王抓住衣襟提了起來。
“啪啪!”梁王一通耳光打過去,清脆響亮,他的手勁極大,太監一張臉腫得老高。
“看你還敢不敢亂嚼舌頭!”梁王兀自不解氣,氣哼哼的罵道。
“阿武,你是天家血脈,當為天下表率。為娘心疼呀!”太監嘴裡流出血來了,還不得不咬牙忍著,怒力把話說得恭敬。
竇太后的口諭,若是一個不恭敬,那就是大罪,太監心裡很想哭。
“啪啪!”梁王的耳光不停的打在太監臉上,罵道:“你還敢亂嚼舌頭。”
“大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不敢亂說。”太監哭喪著一張臉。
“你還敢……”梁王又要再打,可是,他手僵在了空中。太監說得沒錯,這種事,太監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亂說一句的。
要他相信竇太后會處死他,不是難,比登天還要難!從小到大,竇太后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對他極是呵護,適才還對他親暱之極,還親手為他燒狗肉,怎麼可能處死他呢?
一千個不信,一萬個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