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說,周陽之所以能統兵打仗,是因為周亞夫的庇護,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立即有大臣明白他的意思,高聲道:“安陶之戰,雁門之戰,短時間內就決出了勝負,這次,卻是拖延數月不決。我看吶,不是不能打勝,是有人別有用心。”
“養寇自重!”終於有大臣說出了許昌最想說的話。
“養寇自重,不至於。”莊青翟適時加入:“匈奴的確勢大,大漢處弱勢,遷延點時日,又何足怪呢?”
這話表面上是在為周陽開脫,此時說出來,無異於火上澆油。群臣立時炸鍋了,你一言,我一語,指責起周陽了。
一開始,還算嘴下積德,只是說周陽用兵不力,指揮失當。到後來,就翻起了老賬,把以前那個周陽調戲良家婦女、為匪作歹的陳年舊事翻了出來,把周陽說得一無是處,壞得不能再壞,彷彿周陽是大奸大惡之徒似的。
張鷗是廷尉,管的是斷案,這些事,他並不想參與,只是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
竇嬰卻是越聽越惱火,清咳一聲,問道:“各位同僚,在下斗膽請問一句,你們到過邊關嗎?你們知曉邊關的軍情嗎?你們見過匈奴嗎?”
“這個……”一眾大臣只是嘴上來得,對邊關軍情事務是一概不知,有的只是想當然而然之。給竇嬰一句話問住了。
“在下奉旨去過邊關,對邊關事務略有所知。”竇嬰的聲調略有些高:“邊關將士正在浴血拼殺,你們即使不予以支援,也不應該中傷詆譭。此時正是決戰的緊要關頭,若是臨陣換將,後果難以預料。”
竇彭祖於周陽拳打竇昌一事,萬分不爽,一直想找機會報復,上次捅到竇太后那裡,沒想到,一點效果也沒有。他哪會錯過這等良機。笑道:“大哥,你言重了,言重了。許大人他們不是詆譭,是說的實情。是實情,是不是?”
竇嬰在諸竇子弟中,年紀最長,是以竇彭祖叫他大哥。
“對!是實情,是實情。”許昌忙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許大人,食君之祿,分君之憂。皇上不上朝,朝中以許大人為首。許大人若不出面,奏請皇上另擇賢將,一旦兵敗,悔之晚矣!”竇彭祖慫恿起來。
“這個……”換掉周陽,許昌有那意思。可是,真要讓他上奏,他還沒那膽。要知道,景帝可是把高祖的赤霄劍給了周陽,那意味著什麼,他不會不好好掂量。正是因為如此,這些時日,他只能說,不敢行動。
竇彭祖快步上前,在許昌耳邊輕聲道:“許大人,相位久懸,非君莫屬。皇上不怕做錯事,就怕不做事。”
“哼!”張鷗冷哼一聲:“朝堂上,不得交頭接耳。”
“謝張大人提醒。”竇彭祖笑嘻嘻的,該說的已經說了,乖覺的退了下去。
一提到相位,許昌就心眼活絡了,他盯上好多時間了。周亞夫雖然不再是丞相,他雖行丞相事,卻不是丞相。竇彭祖的話也有道理,他要是隻說不做,周陽能給換掉嗎?
周陽已經建立了不小的戰功,若是再立下大功。周亞夫復相很有可能。到那時,他的丞相美夢就真的破碎了。這事,一定得做。
主意一定,許昌美滋滋的道:“此事幹系重大,在下決心上書皇上,另擇賢將。不知,各位大人可否與在下一道上書?”
耍耍嘴皮子,中傷一番,不少大臣可以做。可是,真要輪到上書,動真格的了,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這個……在下還沒有想好奏章,容在下思慮思慮。”
大臣們找著藉口,許昌眉頭一挑,語氣嚴厲:“各位大人有難處,在下心裡有數……”
本著說三分,留七分的處世之則,停了下來。言外之意,很明顯了,那是赤裸裸的威脅。他的意思是說,一旦他得勢,有你們好看。
大臣們遲疑了一陣,有幾個與他特別親近的同意與他一道上書。
“莊大人呢?”許昌問道。
“許大人,在下得好好想想,這奏章怎麼寫。”莊青翟另有打算,許昌喜歡做出頭鳥,就讓他做去。
他不參與進來更好,可以獨得大功,許昌不乏欣慰。叫人送來筆墨,提筆在手,揮毫寫下一篇洋洋灑灑的奏章,叫幾個親近大臣署名。
等墨跡略幹,許昌帶著奏章,趕去養心殿見景帝。
今日一去,說不定能讓景帝改變主意,換了周陽。如此重大的事情,景帝要聽他的,那麼,他的地位就是一躍千丈,當上丞相不是問題。許昌哪裡是在走路,純粹就是在飄,輕快得好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