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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雙眼炯炯有神,打量著漢軍的營盤,不住點頭,竟然大聲讚歎一句:“這個周陽不簡單,深曉兵略,我敗在他手裡,不冤!”
“左谷蠡王,你不必長漢軍志氣,滅大匈奴威風。”
“進了狼窩的羊,還是羊;住進羊圈的狼,還是狼!漢人的營盤再好,那也是漢人,膽小如鼠的漢人!”
一眾大臣鼓譟起來,以他們的傲氣,絕對不能接受伊稚斜的點評。
“都閉嘴!”軍臣單于手中的馬鞭指點著漢軍營盤:“漢人雖然膽小,有些東西也不錯,我們何不用用?回去以後,馬上傳令,帳幕就照漢軍這辦法來擺放,要橫成行,豎成列!”
“大單于,那是我們大匈奴的傳統,不能改!”
“大匈奴怎能向漢人學?”
馬上就有大臣反對了。數十年積累的傲氣,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耗光的。
“漢人的茶葉、絲綢、瓷器、織錦衣衫,是不是好東西?你們為何愛不釋手?”伊稚斜清冷的聲音響起:“漢人的營盤比我們的強,變變又何妨?”
“左谷蠡王說得對!”軍臣單于手中的馬鞭重重一揮:“若是不聽從號令者,就不用得到漢人的絲綢、茶嘆、瓷器、織錦衣衫、漢人奴隸與婦人!”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毫無商量餘地。一眾大臣,萬分不願,只得領命。
“中行說,你以為漢軍的營盤如何?”軍臣單于輕輕一馬鞭抽在中行說身上。
中行說一臉的笑容,幸福萬分的領受軍臣單于的賜打,聲調頗有點高:“大單于,若說營盤,大匈奴是不如漢軍。漢人的營盤固然好,卻是趕不上漢人的城池。可是,數十年來,漢朝不是一直是大匈奴的倉庫麼?大匈奴予取予求,無不如意!”
“哈哈!”軍臣單于大笑:“討人歡心的奴才!”
“漢狗的吠叫,還是有幾分悅耳!”
一眾大臣得意的笑了起來。
中行說身子弓得更低了,奴才相更足。
軍臣單于帶著一眾大臣,遠遠觀察起來,一邊看,一邊點評。說得更多的,當然是匈奴的得意事,他們認為匈奴此戰必勝。
“大單于,有漢軍靠近。”
中行說尖細的聲音響起,朝西邊一指。
軍臣單于一瞧,只見西邊濺起一片煙塵,來的漢軍應該不少。
“殺了漢人!”
“漢人送死來了!”
大臣們手按刀柄,氣勢威猛,吼聲四起,殺氣騰騰。
兩軍已經營地相望,遇到巡邏的漢軍,很正常。要是把漢軍的巡邏兵士給殺死,可以藉機出口惡氣。
軍臣單于念頭一轉,立時就決定了:“衝上去,把漢人殺光!一個不留!”
這話正是一眾大臣心裡所想,無不是大聲叫好,揮著彎刀,撥風般衝了上去。兩千護衛兵士跟隨,濺起漫天的煙塵。
“隆隆!”前方隱隱傳來蹄聲,漢軍聲勢不凡,來的人數不少。
漢軍來得越多越好,軍臣單于這兩千兵士,可是本部精銳,有不少射鵰者,漢軍遇到他們,那是找死!
軍臣單于意氣風發,一拍追風寶駒,寶駒嘶鳴一聲,驟然加速,衝了出去。追風駒的速度太快,只一口氣功夫,軍臣單于就甩開眾臣十幾丈,一騎絕塵,對著漢軍衝去。
一道流暢的紅色水線出現在視野裡,這支漢軍不過數百人,軍臣單于手裡有兩千精銳,漢軍必敗無疑,軍臣單于信心十足,摘下硬弓,搭上箭矢,潑風般衝了過去。
衝了一段距離,與漢軍更近了,可以看清漢軍的情形了。
漢軍個頭高大,騎在馬上,好象移動的鐵塔。胯下戰馬,神駿非凡,是少有的良驥。軍臣單于是何等的眼光,他一眼便看出,這支漢軍與眾不同,騎術極為了得,就是比起他的本部精兵,絲毫也不遜色。
不用想也知道,這支漢軍非常精銳,要是給吃掉了,對漢軍士氣打擊非常大,這種機會哪裡去找,絕對不能錯過。
右手猛揮,要後面的軍隊快點趕過來。軍臣單于一拉馬韁,追風寶駒停了下來,說停便停,彷彿早就站在這裡似的,不愧寶駒之稱。
伊稚斜他們趕過來,匯合在一起,軍臣單于右手重重一揮,兩千匈奴馳騁起來,對著漢軍衝了過去。
“飛將軍!”
“程不識!”
立時有匈奴大臣認出了李廣和程不識這兩員久在邊關的名將。
“大單于,大單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