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狼居胥山必須拿下!”主父偃眉頭一挑,大是贊成此議,緊接著,話鋒一轉,剖析起來:“只是,狼居胥山在漠北,大漢要出兵漠北,談何容易呀!千里絕域,不是那麼容易度過的。”
大漠本就地廣人稀,漢軍要橫絕大漠,難度很大很大,比起直搗龍城大得多,此事不能不慮。主父偃一席話,把眾人說得皺起了眉頭。
“周亞夫,你以為大漢能橫絕大漠嗎?”漢武帝打量著周亞夫問詢起來。
“皇上,此事,臣早就算過了,能!”周亞夫眉頭一挑,信心十足的道:“大漠雖有絕域,只要大漢立定一心,大舉出兵,要橫絕大漠並非不可能!若是眼下大戰,能全殲匈奴,那就更容易了!”
“好!”漢武帝、申公、主父偃、董仲舒、衛綰他們對周亞夫的軍事才幹極是信服,他說能行,準能行,無不是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心神大定。
“皇上,可是,大漢正處於國喪,這可如何是好?”董仲舒的眉頭擰在一起:“守孝三年,這是古禮,大漢不得不遵行!若是三年不事征伐,豈不是給匈奴三年喘息之機嗎?三年之後再來橫絕大漠,那可是得不償失呀!若是不守古禮,專事征伐,這又何以讓天下信服?若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那就好了!”
這是一個矛盾,非常的矛盾,他一席話說得眾人又擰緊了眉頭。
“對於此事,朕倒是有一策!”漢武帝明亮的眼中光芒四射:“國喪一定要遵守,可是,也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良機!朕思前想後,只能以月易年,三年國喪,就守孝三月。”
“以月易年?”周亞夫他們先是驚訝不已,緊接著猛點頭,深表贊同:“可行!可行!”
在古代,遇到非常時期,可以以月易年,國喪三年用三個月來代替,這是允許的。漢朝眼下就處在這種非常時期,若三年不事征伐,無異於給了匈奴舔傷口的良機,三年後再來追擊,漢朝要付出的代價會大得多。
“只可惜了先帝……”周亞夫是漢景帝最忠心的臣子,不由得感慨起來。
“條侯不必感慨!”漢武帝安慰他一句:“父皇以擊破匈奴為己任,如今,已到擊破匈奴的緊要關頭,若是三年不事征伐,那異於錯失良機。若大漢擊破匈奴了,父先即使在九泉之下也會含笑的!”說到後來,眼中淚光瑩瑩,低低的道:“請父皇在天之靈寬宥孩兒!”
擊破匈奴不僅是漢景帝的宏願,更是漢朝數代皇帝的遺願,若是錯失了,那是千古大錯,如此說法,很有信服力,眾人沒有異議,這事就說定了。
“從眼下開始,要著手準備追入絕域的事宜!”漢武帝正式下令。
“諾!”龍城大戰還沒有結束,漢朝已經在準備追擊事宜了,如此眼光,讓人佩服,漢武帝能成為中國歷史罕見的君主,實非幸至,他的雄材偉略是他成功的基石。
若是追擊成功,上千年的戰爭,將以華夏的完勝告終,眾人大是歡喜。然而,讓他們更加歡喜的事情來了。
“軍報!軍報!大帥的軍報!”就在眾人歡喜之際,只聽張騫的尖叫聲響起。
“姐夫的軍報?”劉徹的眉頭一挑,一臉的緊張,飛也似的迎了出去。他這些天,千盼萬盼的,便是周陽的軍報,終於等來了,哪裡還坐得住。
“砰!”風一般衝進來的張騫,與漢武帝撞了個滿懷。
“皇上!”張騫嚇了一大跳,撞了皇上,這可是大罪。
“拿來!”然而,讓張騫想不到的是,漢武帝右手一伸,閃電般奪過軍報,手忙腳亂的展開,根本就無問罪之意,張騫這才暗鬆一口氣。
“這個……咕!”漢武帝嘴裡發出一陣怪異的磨牙聲,一臉的驚訝之色,一雙眼睛死盯著手中的軍報,連轉眼珠都不知道了。
“咕!”周亞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衛綰、張騫他人嘴裡發出磨牙聲,再也沒有了聲音,直接石化了。
漢武帝年紀雖然不大,卻是膽識過人,其雄材為人信服,他如此震驚,那就是天塌了,眾人感覺如同千個萬個炸雷在耳畔轟鳴,腦中嗡嗡直響。
四百零三
靜,死一片的寂靜!
偌大的養心殿中,唯有一眾人短促而粗重的呼吸聲。
周亞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衛綰、張騫他們額頭上直冒冷汗,臉色發白,好象天塌了似的。
“你們怎麼了?”漢武帝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不解的問詢起來。
“皇上!”申公聲音發澀,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