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給衛青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這是鐵的事實,他縱然渾身是嘴,也是無從說起。
“就匈奴是人,我大漢百姓就不是人?”衛青厲喝一聲,宛若驚雷轟地,極具威勢:“殺!凡是為伊稚斜說情的,殺!凡是掩護伊稚斜的,殺!凡是伊稚斜同情、憐惜的,殺!”
衛青一個接一個殺字出口,一口氣不知道說了多少個殺字。每一個殺字出口,伊稚斜聽在耳裡,彷彿千個萬個炸雷在耳際轟鳴,震得腦中嗡嗡直響。
漢軍充分執行了衛青的命令,無情的屠殺著,匈奴死傷無數。
伊稚斜看在眼裡,驚在心頭,一顆心彷彿給撕裂一般,疼痛不堪,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緊抿著嘴唇,生怕一個失言,再給匈奴引來禍端。
然而,他不說話,衛青卻不放過他,只聽衛青輕描淡寫的道:“伊稚斜,你若是敢逃走,我就把匈奴殺光,一個不留!他們同情你,掩護你,我就殺到他們服氣為止!你睜大眼睛瞧著,我殺服他們了,再來抓你!”
衛青真是個魔鬼,這等折磨人的主意也想得出。這不能怨衛青,只能怨匈奴不把漢朝百姓當人,當豬狗一樣屠宰,積累了這麼多年的仇恨,焉能不讓人氣憤?
如此一來,伊稚斜徹底無語了,他逃不能逃,留下來看著漢軍屠殺匈奴,那是一種折磨。若是他狠狠心,不管匈奴,自行逃命的話,並非不可能。可是,他能往哪裡逃呢?再說了,他逃走也沒有意義了。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匈奴多活幾個,這樣,他心裡好受些。
漢軍對匈奴的屠殺已經進行了多時,伊稚斜早就見得多了,可以說是已經麻木了,就是死再多的匈奴,伊稚斜也不會傷心。可是,這是匈奴的最後關頭,匈奴所剩不多了,作為匈奴的左賢王,伊稚斜唯一的想法便是多讓匈奴活些下來。
衛青正是抓住他這一心靈,對他進行心理上的折磨。
“你們,快說,你們服了!”伊稚斜忐忑不安,鼓起餘勇,為匈奴出主意。
“你教唆的,不算!殺!”衛青厲喝一聲,打消了伊稚斜的想法。
在漢軍兇猛的屠殺下,伊稚斜於心不忍,不忍再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伊稚斜閉上眼睛了,殺!”衛青屠殺匈奴的籍口實在是太多了。
“你是魔鬼!”伊稚斜無奈的睜開眼睛,指責起衛青。
“我現在就是要當魔鬼,要讓匈奴永遠害怕的魔鬼!”衛青卻是當仁不讓,坦然接受伊稚斜的指責。
在最後關頭,絕不能給匈奴留下任何反抗的念頭,哪怕是一點點,衛青這處置是對的。伊稚斜只有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漢軍屠戮匈奴,他的心頭在滴血,這是他這輩子最為痛苦的時刻。其痛苦程度,遠遠超過了長城大敗,龍城被圍。
在這滅亡的關頭,若是匈奴能保全反抗的種子,匈奴仍有希望,或許會在將來的某個良機到來時重新舉起匈奴的旗幟。這是匈奴眼下最應該採取的措置,也是匈奴最後的希望。
衛青的目的達成,匈奴將永遠臣服於漢朝,提起漢朝就會變色,哪敢反抗,也就是說,匈奴最後的希望也給斷絕了。
殺戮在伊稚斜的痛苦中進行著。匈奴終於扛不住了,跪在地上,伸長脖子,哀號起來:“我們願降!我們願降!我們以偉大的崑崙神起誓,永遠忠於大漢!”
個個虔誠無比,用力的叩頭,額頭撞在血水裡,濺起一朵朵美麗的血花,壯觀而悽美!
匈奴終於服了,自此以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僥倖心思了,再殺下去,沒有意義了,衛青手一揮,漢軍停止屠殺,在旁戒備。
伊稚斜知道,匈奴完了,徹底的完了。被漢軍圍住,匈奴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伊稚斜並不意外。讓他痛苦不堪的是,匈奴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了,因為他們給衛青殺服了,不敢有異心,哪怕是一點點。
伊稚斜雙手掩面,本想抱頭痛苦,卻是欲哭無淚,唯有乾嚎。其嚎聲如夜梟般,淒厲刺耳,悲楚難言,具有感人肺腑的力量。
若是在適才,他這般哭泣,匈奴一定會同情他,會掩護他,此時卻是個個冷漠如石雕,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了。
衛青目光似劍,緩緩從匈奴身上掃過,匈奴畏懼的低下頭顱,不敢與衛青的目光接觸。
匈奴服了!打從骨子眼裡服了!
衛青一拍馬背,緩轡而行,來到伊稚斜面前,打量著哭得象給輪了一百回的婦人似的伊稚斜,裂嘴發出一陣暢笑聲:“伊稚斜,你哭吧!匈奴沒希望了!”
“匈奴沒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