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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經常在視窗看兩個彼此喜歡的人並肩走過;或是去買東西或是去倒熱水;真是讓人不服氣。而他們居然能在零下幾度的室外走來走去;雖然在沒有暖氣的南方的室內也不能到零度以上;但似乎他們每個人都生機盎然;甚至是那些沒有談戀愛但是已經有了目標的人;生活也都充滿了期待。我真不明白這些人在期待些什麼;或者說在那裡瞎盎然些什麼。我相信一切都是要還的;比如說;在大家死氣沉沉的冬天;他們盎然了;在大家都生機勃勃的夏天;他們就又都蔫了。

我覺得有的時候;所謂〃人世間愛情〃這件事都是一樣的;甚至感情都是一樣的。某些感情充沛的人只是用一輩子將其證明了二十遍而已。至於這種〃一樣〃究竟是怎麼樣的;天知道!

我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大榮公寓的門口。我們似乎有點捨不得離開溫暖的車廂。我們租的房子固然美好;電視機也固然美好;但是電視機在房子裡發出的熱量似乎還不能抵禦這寒冷。

王超說:〃走;下去了;這叫什麼冬天;根本就還沒到呢。這叫什麼西北風;根本就是暖風。〃

健叔說:〃沒這麼冷吧。這就已經可以了;應該要結冰了吧。〃

王超說:〃哪能結冰!按照我的經驗;這充其量就五度。多少度結冰來著;我高中的時候學的;零下幾十度來著?〃

健叔說:〃胡說;你那叫乾冰。〃

王超說:〃對對對;是乾冰。冰是水結的;零度就結了;乾冰是二氧化碳結的。〃

我說:〃那是不是隻要夠冷;二氧化碳就會全結成乾冰然後掉下來了?那樣我們不就吸的是純氧了?〃

王超撓撓頭;說:〃對;但是好像咱們這沒掉過乾冰。最多結冰;鄉下有個挺大的湖;撐死了就把那湖凍住。〃

我說:〃那不就變成'凍停湖'了?〃

王超說:〃沒洞庭湖大;沒洞庭湖大。〃

健叔說:〃在上海;最冷的時候;黃浦江都凍住了。〃

王超說:〃黃浦江大不大?〃

健叔說:〃你不知道什麼是黃浦江吧?〃

王超說:〃不知道。〃

健叔說:〃長江你知道吧?〃

王超說:〃知道知道。〃

健叔說:〃長江流到了上海境內;就叫黃浦江了。〃

王超說:〃哦;長江都凍住了?〃

我說:〃健叔;不對吧;黃浦江好像就是黃浦江吧。長江是長江。黃浦江好像是太湖那裡出來的一條江。〃

健叔一臉嚴肅地說:〃你記錯了;你說的那個從太湖流出來的叫蘇州河;這幾天一直在疏通的。〃

我埋到座椅裡想著它們之間的關係。

王超問:〃上海這麼冷?〃

健叔說:〃那是;人都在長江上滑冰。〃

王超繼續問道:〃長江到上海都已經是快到入海口了還凍住;那武漢那邊怎麼辦?〃

健叔說:〃水災啊;前年的大水災你知道吧?〃

王超來回摸著方向盤想半天說:〃不對啊健叔;水災是夏天發的啊;我記得我暑假捐款了;我爹媽給的冷飲費都捐了。〃

健叔說:〃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夏天還是冬天;可能是我們兩個地方的時節不一樣。就比如現在;上海肯定還暖著呢!〃

王超和我同時犯了迷糊。

健叔自言自語地說:〃真冷啊。〃

王超說:〃我車裡有溫度計;看看現在多少溫度了。〃

健叔說:〃我看零度。〃

我說:〃我估計要零下了。〃

王超說:〃你們都沒有經驗;五度。〃

王超拿出車手套箱裡的溫度計;在車裡燈光下看半天;大為失色;說:〃居然會是十五度。〃

我說:〃你會不會看溫度計!來;我看看。〃

我拿過來看了半天;但似乎真是十五度。

健叔說:〃你拿錯了吧;這是不是體溫表;你上次測的?〃

王超說:〃你當我屍體啊;十五度。這就是溫度表;現在就是十五度。〃

忽然間;我感覺周圍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冷了;先前冷可能是因為我和健叔還穿著短袖所致。

健叔說:〃下車下車;去看球賽。〃

我們三人上了屋子;但又真真切切感到寒冷。健叔開啟了液化氣;點上火;把溫度計放在火苗上烤半天;拿下來一看;還是十五度;於是在廚房嚷嚷道:〃來看來看;我在火裡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