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四個佛門老怪已是渾身金光閃閃,萬千佛光連成一片,照得方圓數十里一片通明。自風沙中冉冉升起的魂魄,吃這金光一照,頓時也變成白濛濛一團。
“佛門有超度大(蟹)法,我道門也不見得差了!”
太素真人之前吃了大虧,本就陰沉的連更冷得好似臘月寒冬,此刻見得兩個和尚兩個尼姑大出風頭,那小煞星還不管,頓時心生不忿,架了遁光徑直闖入風沙之中,一去百餘里,渾身白光大作,在漫漫風沙中好似一柄刺破蒼穹的利劍!白光到處,陰魂紛紛嘶聲慘呼,眨眼間,渾身煞氣就被剔除,也變作白濛濛一團,消散在天地間。
這般法術太過剛猛,嚇得不少陰魂四散躲避,但更多卻似乎被激起了兇性,四面咆哮撲來,悍不畏死地衝入白光之中!
此刻,呂瑭等也都遁出老遠,各自施展法門,把風沙中的陰魂剔除了兇性執念,送入輪迴。
他們四人之中,只有太素真人能招惹陰魂主動來頭,因此要比四個佛門老怪快上三分,但呂瑭三人卻比之不過,只暗暗賣力催動法術。
“難得幹一件大好事,你們居然還這樣比來比去,很好玩麼?”
血妖的嘲諷聲從上空血海中傳來,八個老怪面色微變,都齊齊收斂了三分。
血妖見狀,知曉這幾個老怪的心性難以改變,嗤笑一聲,便不再多說,只靜心催動九轉叱魂大咒,把從無盡骸骨中升起的陰魂潔淨了送入輪迴。
如此數個時辰,方圓萬里的白骨荒野已變作茫茫黃沙戈壁。其中盤踞的陰魂也被清除殆盡,血妖方才收了法術,喚回黃鳥。
“諸位前輩,此事樂否?”
呂瑭等個個面色蒼白,除了那沉默寡言的妙薏尼姑,都有氣無力地應和了兩聲。
血妖只是嘿嘿一笑,並不多說。隨手凝出一朵血雲,合身躺在其上,眯眼注視西北方。
太玄丈人與花花兒和哼哈老祖前去,也該回來了。
八個老怪見許聽潮不理會他們,便各自凌空盤膝而坐,搬運真氣,恢復損耗的元氣。
只過了片刻,那妙薏忽然站起身來,對血妖合什一禮,便自顧自地走下高空,落在那漫漫黃沙之中。
這尼姑有如此舉動,血妖著實詫異,但並未阻攔,只冷眼旁觀。
呂瑭等也莫名其妙,身心都難受得緊,只稍稍看了幾眼,便不去理會。那太素還冷冷一笑,才重又閉上雙眼,凝神調息。
“咦!”
血妖卻忽然神色微動,看出些名堂來……
五七九 鈞天上院草創立,小後生御極八方(八八)
血妖定睛看去,只見妙薏踏上掩蓋了鬼嘯原那漫漫黃沙的霎那,足下便生出一朵青翠欲滴的蓮花。
這老尼姑出身木仙庵,一身蓮花解體大(些)法,乃是頂兒尖的木行煉氣法門,腳下青蓮甫一生出,便發出生機勃勃的湛湛青光,照徹方圓數里!
不知何處來的草木種子看得見地萌發、破土、拔節、繼而長成萋萋芳草,參差青木,豔麗百花點綴其間,除了沒有蜂蝶鳥獸,流泉飛瀑,與別處青山綠野並無分毫差別!
呂瑭等七個老怪身家性命繫於血妖之手,雖說在打坐煉氣,依舊有小半心神縈繞在血妖身上。故而血妖方才驚咦出聲,他們就都清醒過來,想要看看那妙薏為何能讓這小煞星驚訝。
這一看,卻是再也再也移不開雙目。
妙薏所做的事情,但凡修行了木行功法的虛境,似乎都能輕易做到,但其中隱隱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卻是等閒虛境學不來的。
“這位師太不顯山不露水,原來卻有修道的心性!”血妖笑嘻嘻地開口,語氣中不無讚歎,“妙雲前輩,你這位同門修行的功法,似乎有些不同啊。”
那妙青究竟何人?正是當年天地大變時,木仙庵中晉階虛境的太上長老,更是少陵傳人方芷的轉世之身。而方芷則是那木鳳凰少陵野老鳳燧的道侶,精修先天乙木造化神訣!
“主上慧眼如炬,妙薏師姐曾得妙青師姐指點過二十年,自是與奴婢等資質愚鈍之人迥異!”
這老尼姑的言語,處處透露出不滿,血妖嘿然一笑,也不多說。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不把心思用在參玄悟道之上,反而把來嫉賢妒能,浪費光陰不說,還自找無趣,滋生心障!
似這般,如何能夠悟得大道?
也不知這些個老怪怎生修至虛境的。
血妖暗自搖頭,百年前的巨人界,修行環境何等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