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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道:“大師說法,奈何在下聽不入耳。甲子!”

他一聲斷喝,甲子身子一凜,一下站直,道:“屬下在!”鳴皋子手一抖,又將一張符貼到甲子身上,捻個訣,喝道:“疾!”

甲子身上符咒已被宗真擊散,此番二次上前,事後多半會全身經脈斷裂,不死也成了個殘廢。宗真嘆道:“善哉。”心中已升起了怒意。宗真一身修為,已近點塵不染,可他少年時也是個性如烈火之人。此時見鳴皋子竟然根本不把手下人的性命為意,宗真也終於動了真火。雖然知道如此一來,他苦修斷不欲行障便功虧一簣,而自己年紀老大,來日已然無多,今生再難跨過這個門檻,《成唯識論》中所謂的第十障未得自在之障永遠也勘不破了。

宗真將右手舉起來,咬破中指,將指血在樹枝上一塗。這樹枝原本已在燃燒,宗真一將血沾上,火勢更旺。他深深吸了口氣,一身長衫如同吃飽了風的布帆一般鼓起,獵獵舞動。鳴皋子見此情形,心中懼意頓生,忖道:“這禿驢……他是要博命了麼?”

六丁六甲陣不能奈何宗真,到了此時,也只能再運天羅地網了。他咬了咬牙,一手忽地將道冠打落,喝道:“畫地局,出天門,入地戶,閉金關,乘玉轅,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勾陳螣蛇,六丁六甲神將乘我而行。今日禹步,上應天罡,下闢不祥,萬精厭伏,所向無殃。所供者達,所擊者破,所求者得,所願者成。請玉女真君護我,急急如九天玄女道母元君律令!”

這是玉女反閉法。玉女反閉法原本極其繁瑣,鳴皋子身有異稟,已省去了前面一大段請神之法,可是仍然極其複雜,他輕易也不敢動用,此時見宗真的破魔八劍太過駭人,只得一用。他念完這一段,左腳橫著跨過一步,念道:“禹步相催登陽明……”

禹步共有離、旨、火、天、尊、帝、勝七步,每念一步便念一句禹罡咒。鳴皋子步法靈活,行動迅捷,一眨眼已走到尊位,正念到“我步我長生,惡逆摧伏蛇妖驚……”正要跨到帝位,卻見宗真斷喝一聲,竟然已迫到跟前,一根樹枝帶著火苗當頭劈下。他原本以為六丁六甲陣縱困不住宗真,總能再纏住一會,沒想到宗真勢如破竹,身形如奔雷閃電,六丁六甲竟然根本碰不到他,而禹罡咒此時尚未唸完,不由大驚失色,心中叫道:“糟了!”

破魔八劍本就剛猛沉雄,宗真又是全力施為,這一劍如泰山壓頂,便是一塊巨石,只怕也會被打得粉碎。鳴皋子臉色變得煞白,此時便是想退也退不走了。他咬了咬牙,心道:“好,就鬥個你死我活!”

宗真手中的樹枝已直直落下,便是想逃也逃不開了,縱然鳴皋子想以死相拼,也已來不及。此時鳴皋子心中只是後悔不該小看了宗真,他右手的笛子向上一架,牙齒一下咬破舌尖,一口血正要噴出,宗真手中的樹枝已到了他頭頂。火勢如刀,已將鳴皋子頂心的頭髮也燎得焦了一片。鳴皋子萬念俱灰,心道:“完了。”

哪知宗真的樹枝眼看便要落到鳴皋子頭頂,卻覺得眼前一花,鳴皋子忽然向一邊閃開了半尺,“砰”一聲,樹枝擦著鳴皋子臉頰打下,那張胡床登時被擊得粉碎,樹枝也登時寸寸碎裂,爆出一片火花。宗真心中一沉,這一擊已耗盡了他渾身之力,本以為必中,哪知最後卻失了手。

鳴皋子死裡逃生,臉上突然現出一片黑氣,露齒一笑,腳下一錯,已從帝位轉到勝位,口中念道:“……我步我長生,眾災消滅我獨存,急急如律令!”

禹罡咒已然布全,他猛地將舌尖血一口噴出,左手一掌擊出。這一掌宗真再也閃不過了,正擊中他小腹,“砰”一聲,如中巨木,宗真被鳴皋子打得連退了三步,臉上已被鳴皋子噴得都是血痕,卻仍是兀立不倒。

鳴皋子見全力一掌居然還擊不倒宗真,不禁駭然,心中更動了殺機。他的臉上已透出黑氣,此時更是黑如鍋底,一個人幾乎要融入夜色,身法如電,忽然搶上兩步,一掌又印在宗真胸前。這一掌用力並不大,看似緩緩貼上,但手掌剛貼到宗真胸口,宗真只覺一股大力穿胸而過,他已躲無可躲,護命法門神咒經也已擋不住這等大力,“啪”一聲,胸前尚無異樣,背後的衣服卻出現了一個手掌形的破洞,大小形狀正與鳴皋子的手掌一般無二。鳴皋子這一掌的掌力竟然透體而過,宗真吃了這一掌,再也站不住了,一下仰天摔倒在地,嘴角流出血來,已是動彈不得。

鳴皋子先前勁道並不甚大,此時卻不知為什麼大得異乎尋常。宗真被鳴皋子擊倒,腦中卻是一片雪亮,心道:“是了!此人定然對自己也下了符咒!”鳴皋子最後動手時臉色變成漆黑一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