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茅屋,以作短時棲身之所,而且,從方才所見火光來看,這蓋屋的人一定尚在附近。但,是誰會在這荒山中,搭起這麼一棟茅篷?
何況,他既然搭蓋茅篷用以棲身,為什麼此刻大雨滂沱,倒反而不見他來避雨呢?
可是,這事情的確大出他料想之外,凝神枯候了許久,附近再未發現有人的動靜。不多久,大雨歇止,時已夜深,傅小保又枯守了一個多時辰,依然沒有任何人回到茅篷來,彷佛這篷於是專為他而搭設似的。但是,那持火光引他來此的人又是誰?現在又到哪兒去了呢?
他心中有這幾個疑團未破,那敢閉目入睡,眼睜睜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實在睏乏了,這才依著樹幹,憩然入睡。
迷迷朦朦,也不知過了多久,倏然間,一聲細微的聲響將他從睡夢中驚醒。他此刻內功已有相當根基,乍然驚覺,托地躍起身來,睜目一看,卻又把他呆住了……。
原來此時天色早已大明,四周雖然仍舊靜悄悄未見人影,但茅篷前不遠處的草地上,卻赫然擺著一堆熟透了的水果,以及一包武林人物隨身攜帶的乾糧。
這真令他更加不解了,他自信睡得已算警覺,保況小黃馬亦是通靈龍駒,豈有被人這麼悄悄地欺到近處,自己茫然不覺,連小黃馬也沒有半點異狀的道理?如此看來,這送糧送果的人,武功只怕已到了嚇人聽聞的地步,只是,人家送糧來後,悄沒聲的退去,大約總不是懷有敵意,這一點倒是可以放心的。
他原已有些餓了,拾起草地上所留水果乾糧,看看並沒有下毒的現象,遂也不疑,狼吞虎嚥吃完,覺得並無異樣,便上馬覓路離開。
走到近午,方才出了大相嶺山區,策馬進了天全縣城。
他自知形態垢汙,首先理了發,剃去鬍鬚,然後購置新衣,沐浴更換,好在就憑他身邊那一粒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已是價值連城,倒不愁沒錢使用。一切拿齊,又飽餐一頓,閉門大睡了一覺。
第二天清晨起來,便私下裡盤算去處。論理說,當前第一要務,就是追回師門“靈蛇劍譜”了。但使他為難的,如今“靈蛇劍譜”落在刁人傑手中,刁家寨和自己淵源不同,難道真要自己不顧養育之情,前往刁家寨下手?如果不,劍譜又怎能奪得回來呢?
他思之再三,無計安排,最後把心一橫,忖道:我且掩至刁家寨,然後見機行事,能偷就偷回來,了不起以布蒙面,不與義父過招,不傷他刁家寨一人,也就說得過去了。
主意一定,便整衣出房,喚店小二結算房金。
哪知他才到廳上,店小二早已笑容可掬迎了上來,躬身笑道:“傅公子,您老要走了麼?
小的早將你老的坐騎備置拿齊啦!一切費用,全都由公子好友結算清楚,令友還留下話,說是公子如去刁家寨,千萬要謹慎些,惟有事先走一步,定在前面候著您老。”
傅小保一聽大奇,心知今番必然遇著了異人,忙道:“那人是什麼形狀,他去了多久了?”
店小二好像有些茫然,詫異地望著他道:“敢莫公子爺你並不認識他?”
傅小保忙道:“認識自然認識,但我相約的朋友甚多,至今一人未能碰面,不知這人是那一位,也好前途相約等候。”
那小二方始恍然,笑道:“原來如此,不是小的說句失禮的話,您老這位朋友,最是好認不過,小的這一說,您老就準能明白……。”
傅小保不耐,急道:“那麼,是什麼形像,你快說吧!”
店小二話未出口,又是一笑,道:“公子爺,別怪小的口中失禮,您老這位朋友,年紀雖然不大,為人也頂和氣,照理小的不該說……。”
傅小保見他扯了半天,依然沒有說出那人形狀,不禁怒道:“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你怎不快說!”
那店小二吃了一驚,這才收斂笑容,答道:“那位公子,最是好認不過,皆因他也和您老一般,穿一身嶄新衣服,文雅異常。而且,面上長了一臉大麻子,左頰邊還生有一叢黑毛,老大一塊黑斑……。”
傅小保聽得一驚,暗忖:我何曾認得這麼樣一個人,敢情真是他認錯了人,拿我當作他的朋友了?但轉念一想,他既知自己姓氏,又知道自己是欲往刁家寨,如此看來,又決然不是無意間錯認。
他反覆思量,始終猜不出究竟是誰?於是,急問:“他離此大約有多久時間了?是向哪一方去的?”
店小二答道:“那位公子也騎了一匹馬,但卻是匹白色良馬,大約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向東門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