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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部分

殘陰險,自投死路。但你昔年連煉九次天魔大法,字內無數孤魂怨鬼,被你師徒殘殺毀滅的為數何止千百。雖然這些多是兇魂厲魄,你平日對於正教中人,也常以此掩飾罪惡,自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煉雖是魔法,反為世人除害。尤其近一甲子清理門戶之後:

不收男徒,重定教規,表面驕狂自大,惟你獨尊,實則天劫將臨,內心膽怯,意欲藉此斂跡討好,免得正教中人尋你為難,用心可謂良苦。你那愛徒鐵姝偏不爭氣,到處為你惹禍。無如同惡相濟,她是你所煉九子母天魔的替身,奈何她不得。如今大難已被引發。

我來時早看出你那仇人易靜本無尋你之意,我與她也是無心相遇。我因受重傷懷恨,想起鐵姝上月前來看我,曾說起你師徒現藏此山,不敢見人,鐵姝被仇敵欺侮,見你不為作主,膽小怕事,時常怨恨。再想起你這潑婦以往仇恨,意欲坐山觀虎鬥,為你引鬼上門。你如得勝,仇敵師長均是天仙一流,見愛徒為你所殺,必不甘休,你師徒早晚形神皆滅,我固解恨;你如為敵所敗,我更開心。而且我可將那被你用酷刑楚毒多年的心上人乘機救走,使其尋一美貌軀殼,借體回生,我和她天長地久,永遠恩愛,氣死你這醜潑婦,更是一舉兩得。誰知誤中奸計,被鐵姝賤婢暗算,為你師徒所害。此是我以前為惡大多之報,不去說它。我死之後,你那劫難也必臨頭,你不久所受,必定較我更甚。〃

鳩盤婆聽著老魔厲聲喝罵,始終冷冷地望著,雙目碧瞳隱泛兇光,任其叫囂,直如未聞,也未出手。鐵姝早已暴怒,兩次將手揚起,均被鳩盤婆搖手止住。鳩盤婆聽到未兩句上,瞥見老魔手掐魔訣,知其死前還想用魔教中最陰毒的惡誓,拼著多受苦痛來咒自己,心中忿怒,表面仍聲色不動。等到老魔把手中魔訣照準自己頭上發出,待要把手伸向口內,這才獰笑一聲,面色一沉,把手中鳩杖往前一指,立有一條血影由鳩口內電掣而出,朝老魔身上撲去,當時合而為一。趙長素原想借著說話,暗施陰謀,冷不防猛下毒手,以本身元神與敵一拼。雖知雙方法力相差懸殊,想要同歸於盡決辦不到,但只要驟出不意,搶先發難,鳩盤婆惟恐她師徒受傷,必要猛下毒手,將己殺死。仇雖報不成,卻可求得一個痛快而死。哪知鳩盤婆因他寵妾滅妻,忘恩負義,飲恨了多年,立意報復,連大敵當前均無暇顧及。表面不動聲色,暗中卻以全神貫注在他身上,早有準備,魔法又高得多,動作比他更快。趙長素手才人口,還未及咬斷向外噴出,血影已經上身,為神魔所制。不特有法難施,連言動均受了仇敵禁制,不能自主,身遭慘禍,還受大辱。

又想起仇人先前口氣,不知還有什麼殘酷花樣。事已至此,無計可施,眼睜睜望著仇敵將下殺手,休說抗拒,連耳目五官均不能隨意啟閉。最難受的是那被三梟神魔吸去精血只剩皮包骨頭的一隻有手,剛塞到嘴內,牙齒已深嵌入骨,但未咬斷,便為魔法所制,通身如廢了一樣,不能拔出。所施魔法又最陰毒,已經生效,但未發難,變為反害自身。

仇人對此偏是不加禁制,只覺利齒深嵌指骨之內,奇痛攻心,一陣陣的血腥氣,直往鼻中鑽進,深入喉際,臭穢難聞,嘔又嘔不出來。空自痛苦激怒,冷汗交流,連想暫時急暈過去,少受片時的罪都辦不到。幹瞪著一雙三角小眼,連痛帶急,心臟皆顫。

趙長素料定鳩盤婆所下毒手還不止此。苦熬了一會,果然鳩盤婆先朝鐵姝嘴皮微動,然後冷著一張醜臉,微笑說道:〃以你忘恩負義,對我那等殘暴,容你今日慘死還是便宜。你不是想你那心上人嗎?我命鐵姝將她喚來,容你一見如何?〃趙長素見她說話時滿臉狠厲之容,料定不懷好意,兇謀毒計必然殘酷。話沒法出口,連想閉目不看也辦不到,只得由鼻子裡悲哼了一聲,戰兢兢靜待仇人宰割。隨見鐵姝將手中三角令牌朝空一招,厲聲大喝:〃賊淫婦速出待命!〃隔不一會,便聽一種極淒厲難聞的慘嘯應聲而來,乍聽好似相隔頗遠,少說也在百里之外。但那嘯聲淒厲悠長,劃空而至,並未中斷,來勢更快。

易靜、石慧見敵人內江,反正不能免難,樂得乘此時機暗中準備,觀察一點虛實。

便不去理睬,各自運用法寶、飛劍,加意防護,靜看敵人鬧什花樣。及聽悲嘯之聲破雲飛墮,往前一看,乃是一個黑衣女鬼。看去身材瘦長,細腰纖足,一張薄皮瘦骨,微帶長方形的鬼臉,面容灰白,全無血色,骨瘦如柴。貌雖不美,衣履倒還清潔。頸間掛著一個金鎖,乍看直和生人差不許多。先落到鐵姝面前,望著令牌下拜,剛低聲說了一句:

〃賤婢待命,請仙姑恩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