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化為一片紫色祥焰,飛出慧光層外,彷彿一朵丈許大的紫色燈花靈焰。上面託著一團佛家慧光,光中裹著一個白衣少女,雙目垂簾,安然跌坐,端的儀態萬方,妙相莊嚴,好看已極。丌南公見狀大驚,想不到一個後進少女,竟有偌高功力。雙方雖是仇敵,到底修道多年,與別的旁門左道不同,見此情勢,也由不得心生讚許,認為從來所無。英瓊自從靈焰飛起以後,便覺四外壓力奇熱重又暴長,恢復原狀。這才醒悟,方才原是幻境。經此一來,越發小心,專一運用玄功,哪敢絲毫疏忽。到了後來,覺著心有敵人,仍是有相之法,出於強制,故此覺得壓力奇熱未退。
於是便把安危置之度外,一味潛神定慮,回光內燭。等到由定生明,神與天合,立時表裡空靈,神儀分外瑩澈。一切恐怖罷礙,立歸虛無,哪還感覺到絲毫痛苦。
丌南公見她寶相外宣,神光內映,那粒定珠已與本身元神合為一體,升向頭上,祥輝柔和,乍看並不強烈。先那佛家慧光已經透出光幢之外,那朵紫青神焰不知怎地忽然由上而下,到了敵人腳底,宛如一朵丈許大的如意形燈花,凌空停立,將人託任。英瓊躍坐其上,燈花上紫色祥焰由四邊往上升起,包沒全身,已不似方才分作裡外兩層景象。
表面寶光只有一層,似比先前容易攻進。實則上面慧光照頂,靈霞耀空,下面紫焰護身,祥輝匝地。那五指神峰所化形如山嶽的光幢,相形之下,不特比以前減色,內層並現出一個兩三丈高的空洞,相隔五六尺便難再進。丌南公知道敵人初悟玄機,還不知儘量發揮,否則就此衝出,都攔她不住。不禁大驚,又急又怒。暗忖:〃一個學道才不久的少女,竟有這等功力。那兩個敵人不曾見過,聞是此女師姊,修煉較久:一個是道家元嬰煉成;一個更是大對頭神尼心如徒孫,兼有仙佛兩門傳授。就許比此女還高明。自己枉然修煉多年,苦煉了好些法寶,滿擬人能勝天,拼遭重劫,時機一至,掃蕩峨眉,將仇敵師徒一網打盡,使齊漱溟不能代師完遂昔年所發宏願。誰知銅椰島之行陰謀未成,反有傷損,坐看敵人成功而去。因見對方功行已將圓滿,破壞無用,想起昔年長眉真人手下三敗之仇,仍不死心。費盡心力,煉了兩件顛倒乾坤、震撼宇宙的左道至寶,打算最後一拼。不料法寶尚未煉成,門人先已多事。憑著多年威望和以往信條,本不應親自出手,無奈愛徒受傷,激起無明怒火。只說區區無名後輩,何堪一擊,手到可以成功,先還打算適可而止。誰知這等厲害,平白虛張聲勢,上來便丟了兩個徒弟,至今推算不出下落吉凶。未來前,又還受人戲侮,幾將鎮山之寶毀去。仇恨越深,偏無奈何。照此情勢,將來報仇固是極難,便是目前,勝之雖也臉上無光,到底還好一些;萬一不勝,丟人更大。自己又和別人不同,持久無功,便須退走,不能和別的左道中人一樣苦纏不休,受人輕笑。好歹也要傷他兩人,才能退走。此女又是禍首為仇,不給她一點厲害,休說外人,便愛徒面上也無法交代。〃
丌南公越想越恨,於是變計,打算往幻波池破那五行仙遁,就便搜尋先來二徒仵氏兄弟的下落。因敵人正運玄功,潛光內照,不會答理,徒自取辱,便不再發話。只將身旁法寶如意七情障取出向空一揚,立有一幢七彩色光合成的彩幕籠向神峰光幢之外,以備自己去後,敵人乘機逃遁。再用傳聲暗告門人,說敵人已有準備,遇事難先推算觀察,令其留神戒備,以防敵人另有詭謀。看今日情勢,對方必有能者,不可輕敵。即便萬非得已,也要一面還手,一面報警,以防再傷人受愚。說完,尚恐英瓊法寶神奇,光幢阻她不住,自己一走,出與門人為難,特意留下一個幻影,方始走去。
癩姑藏身仙陣之內,聞得盧嫗神替傳聲,說丌南公已往仙府擾害,令照預計行事。
試用仙法一看,果見一條人影電也似疾,正往池中飛去。自己就在對面留神觀察,竟未看出絲毫影跡,如非仙陣中設有照形仙法,絕看不出。就這樣,也只看到一點極輕微的淡影,一瞥不見。再看所留幻象與本身一般無二,照樣具有神通。暗忖:〃老怪物連經天劫,幾成不死之身,真有通天徹地之能,旋乾轉坤之妙。以他法力,如非與峨眉拼命作對,勢不兩立,各位師長見他雖是旁門,自從隱居黑伽山數百年來,已不再為惡,無故決不會去惹他。只要將最後一劫再渡過去,便成不死之身。如今偏要自尋死路。固然女人是禍水,如非沙紅燕引起,不致如此,但到底還是前孽太重,嗔念難消,以他那麼神通廣大的人,竟會執迷不悟。〃癩姑一面尋思,一面忙用傳聲向幻波池、靜瓊谷諸男女同門警告。並說:〃英瓊雖被困住,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