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已煉得與心靈能相感應,別人即使借用,儘管能將陰雷發出,中在人身,或是埋伏要路,並不一定隨手爆發,可以由心運用,到了時機方始發揮妙用。葉繽來時雲中遙望,沿途已埋伏下不少陰雷,這一大葫蘆何止百粒。如彼情急,儘量發出,自己有冰魄神光護身,不畏傷害。無如為數太多,這附近千百里內,山川地域固然難免齊化劫灰,同時地底必受巨震,那時地火怒湧,江水倒流,不知要傷害多少生靈,豈非自己造孽,迫成這樣大災?就此放他逃走,又於心不甘。想來想去,只有仍用神光將他緊緊包圍,註定所煉三尸元神,任其變相搗鬼,不等陰雷齊爆,決不絲毫鬆懈。這樣一來,縱令防不勝防,三尸元神不能悉誅,被他逃走一二,那萬千陰雷卻可在空中一舉消滅。自己再運玄功加以戒備,至多耗去一些冰魄神光,決不致傷害生靈。主意打定,為防黑醜化形遁走,又將護身神光分出幾片彩虹,往上下四外飛去,晃眼不見。
黑醜也知和敵人仇深恨重,立誓除他。不料事隔多年,竟會狹路相逢,又急又忿。情知無幸,驚懼萬分,只管在光籠中聚精會神,苦苦支援,不敢驟然發動,不覺捱了些時刻。葉繽見他業已準備停當,引滿不發,以為最後所設羅網被他看破。適才已向護舟諸人誇口,時久豈不誤事?也是心中發急。正待冒險誘敵,略放一絲縫隙,先破去他的陰雷,等到二次入網,再施辣手,便無顧忌。
忽然雲鳳飛來,葉繽心笑來人不識深淺。猛瞥見雲風手中持一形制奇古的令牌,上面發出一片青濛濛的光華,電馳而來。那光初出現時才照丈許,晃眼長達百丈以上,光粗不滿一尺,看去並不強烈,可是飛劍光華一點也掩它不住。方覺不是尋常,那道青光已經射向圍困妖人的光籠之上,也未覺著怎樣,竟被透射進去,不禁驚奇。這時黑醜也早把玄功運好,一見敵人來了助手,目光旁註,左手拔出脅下所釘寶劍,咬破舌尖,噴出一片血光。身子一晃,三條黑影分合兩次,倏又化成一體,帶著一身黑煙,硬往光籠上撞去。乍看似要衝破光層逃走,實則黑醜共煉有三個元神,此乃三尸之一,主神和另一元神已被變化時隱去。如若不知底細,只將冰魄神光加緊一壓,一神雖傷,主神和另一元神必被突圍遁走。
葉繽原已防備及此,無如他這血光護身之法也極厲害,又是拼命而來,稍一失措,便被衝破光層,連這一神也被逃走,其勢竟難兼顧。同時光層又被神禹令青光衝入,葉繽見狀,大出意料,暗道:〃不好!〃正待施展,將暗伏外面的光網合攏,以免陰雷為害。說時遲,那時快,三方動作都是捷逾影響,青光到處,〃哇〃的一聲慘叫,先是黑醜分化出來的無神的繞身黑煙,一齊消散,吃冰魄神光往下一壓,立即消滅。緊跟著黑醜的本身不知用甚法術隱護,已經脫出光籠,待要飛起,吃青光透射過去,照了個原形畢現。雲風只知神禹令是專除妖邪,能隨心運用,不傷自己人的法寶飛劍,還沒料到寶光如此神妙。那兩柄鈞弋戈也是專誅邪魔的異寶,恰又取在手內,一見妖人現身,立即揚手飛出,化為兩股金光,蛟龍剪尾,電射上前。
黑醜見分化一神已滅,本身又現,妖法也被破去。料定無有生路,驚懼忙迫中,正待將全葫蘆內的陰雷發將出去。恰巧葉繽看出他變化神奇,恐有疏失,一面發動埋伏,就勢又把原困妖人的神光合圍上去,滿擬連妖人帶陰雷一齊圍住,同歸於盡。也是雲鳳貪功太甚,又將兩柄鉤弋戈發出。黑醜看出今日之局,一半敗在雲鳳手裡,恨切入骨。又見神光還有外層,電一般合圍上來,知道陰雷也失功效,已為神光所阻,不能損傷仇人。忽見鉤弋戈穿光而入,正合心意,反正必死無疑,樂得藉此報復一點是一點。百忙中,咬牙切齒,二次行使妖法,咬破舌尖,噴出一道血光,暗將手中所持備用的幾粒陰雷順著神光起處,朝敵人鉤弋戈上發去。黑醜周身時有碧焰黑煙血光飛揚,陰雷又有妖法血光遮掩,匆忙之中,二女誰也不曾看破。
黑醜法才行使,鉤弋戈已蕩散血光,雙雙圍身一絞。同時葉繽的冰魄神光也裡外合圍,高喊:〃道友,速收法寶,容我破這陰雷。〃跟著連黑醜殘屍餘氣帶那大黑葫蘆一同擁起,直上青雲。眼看升高數十丈,只見白雲層裡,千百道霞光似電閃一般,連掣了幾下,猛聽一片輕雷之聲,密如擂鼓,稍響即息。隨見滿天碧熒紛飛如雨,一閃即逝。面前彩光飛斂處,葉繽現身道:〃有勞諸位久等,又蒙這位道友相助,報卻妖人殺徒之仇,十分感謝。時已不早,我也還有事他去。待我略施小技,先送諸位起身,就在舟中敘談請教,並破妖人沿途埋伏的陰雷吧。〃
說罷,不俟答言,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