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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部分

當妖屍隱而又現,不是佈置停當前來誘敵,便是自己一行身已入伏,妖屍故意激怒自己出手,以便五遁禁制生出反應。事已至此,終須一斗,出手不出手俱是一樣。不過妖屍玄功變化頗不尋常,既敢對面,必有所恃,多半出手也傷她不了。不願徒勞無功,意欲稍停,徐觀其變,以靜防動,看她到底有什花樣。暫時仍守在神光以內,只在暗中準備,乘隙出擊,並推測門戶方向,相機而作。咒罵之聲,視同犬吠,先未理睬。後來聽出妖屍竟為那姓朱的道者而來。

原來妖屍窮兇狠毒,基於天性,生平睚眥必報。一與為仇,不將對方酷虐殘殺,決不罷休。加以素日自負奇美絕豔,獨超仙凡,所有情人面首任其玩弄,死生惟命,百死無悔。那姓朱的道者雖為她而死,但是死前先已悔悟警覺,只以一死了卻孽緣,為轉世重新參修正果之計。死後又和仇敵一路,情同背叛,由此可見仍有由迷網中跳出的人。

似此絕無僅有的事,已認為大逆不道。再加上道者元神所說的話,在癩姑等四人聽去無足重輕,在妖屍卻重又激發其滅屍銷骨之痛。於是回想道者初見面時的情景,分明早知強敵深入,近在肘腋。如真迷戀自己,不記前仇,沒有怨忿,又深知臥室中的裝置埋伏,只須在一進門時,出敵不意,先將埋伏引發,防護好了自己的肉身,再行詳說來意,敵人任是多高法力,也難傷害,弄巧還要入網受擒,那是多好。即使他知自己心毒,平日所說埋伏恐有不實,防誤犯險,不敢冒失引發,預先也應報警。一經喝破,敵人自必發動,自己也無不信之理,如何會遭仇人荼毒,鬧得全身粉碎?若是就連這樣也恐敵人厲害,先下手來傷他,不敢公然喝破,那麼只要上來不和自己糾纏,作那酸腐醜態,勾動蘊蓄多年的慾火,同時又假惺惺作態,當人情急之際縱身引避,說上許多逆耳之言,激動自己暴怒,一意殺他煉魂,也不致元神離體,授人以隙,使敵人乘虛而入。追原禍始,姓朱的實是罪魁。再檢視仇敵,對己及自己的同黨無異水火之不相容,獨對他卻在身陷七煞神光、奇險百忙之中,盡心盡力,不惜犯險,奮身相救。事後各無一言,直到強仇大敵將入羅網,忽然脫口一說,便洩自己機密。前後情形諸多可疑,不特和仇敵似有成約,就許是他因妒生忿,因此生真元已破,為想轉劫成真,拼遭兵解,了此前孽。一面心懷怨毒,不令別人快活,特地勾引外賊乘隙加害自己。故此仇敵易於潛入。否則他先被烈焰困住時,仇敵明可救他,卻不出手,他也不求人救,直到兵解以後,方救出險。

可恨自己糊塗,先聽他說仇敵深入肘腋,因其言多閃爍,又在被困反目之時,既未背信,兵解前,又曾露出有外人相救之意,怒火頭上,又認為強仇業已被困,欲逃不得,何力及此?也未稍加思索。一生數百年來,慣以詭詐陰謀隨意致人慘死。自從脫困復體,法力愈高,除對老賊尼心猶顧忌外,別無所畏。平日認為此外誰也無奈我何,誰知容容易易,敗於幾個無名賤婢之手。而同謀勾引最關緊要的,卻是她這舊情人。越想越疑,越疑越恨,越覺所斷不差分毫。

妖屍此時惡貫將盈,心神暗中受禁;加以豔屍被毀,骨化形銷,終身未有之痛,較諸前受雷劫怨毒更甚。等到布就羅網,待要復仇之際,因對頭一句話,想起後果前因,痛定思痛,急怒交加,兇焰更熾,不禁犯了有生俱來的兇野殘暴之性。神智已昏,處事益發顛倒悖謬,一味任性,不計利害。尤其對於舊歡的仇恨鬱怒難消,不先暴跳發洩一場,宛如骨鯁在喉,萬分難耐。本意恨極仇人,雖已有了成算,只是怒不可遏,想先惡毒咒罵一場,然後再引這幾個去上死路。這一來,卻又平白多吃了虧。

癩姑先只當她故意罵陣誘敵,以為法寶、神雷傷她不了,不願無的放矢。嗣聽妖屍專指道者元神毒口咒罵,對於四人只偶然隨口帶上一半句,五遁和原有埋伏並未發動,並且越罵越兇,漸漸聽出妖屍認定情人內叛,引敵上門,毀她那副豔骨。此舉直動了真氣,並非偽裝,仇深恨重,只願毒口洩忿,欲使對頭聞說少時所受奇慘,心神震悸。不料對頭只是微露憐憫之色,默然相向,絲毫不以為意。於是怒火越發上攻,咒罵不已。

敵人又未有動作,遂致忘乎所以。按說妖屍何等兇狡,不應如此稚謬,癩姑實在不解。

而謝琳早就準備好伺機一擊,不問成功與否,且先試試,能傷妖屍更好,至多引發埋伏,也比長此對耗強些。見癩姑一味注視妖屍,遲疑不動,便扯了一把。癩姑忽然心動,想起妖屍此舉出乎常度,也許惡貫滿盈,情不由己,忙即點頭會意。跟著一個暗號,冷不防,四人把飛刀、飛劍、法寶、神雷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