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住室外,衡玉又特為心源等三人備了三間靜室,以便日夕請教。鐵蓑道人住了些日,見呂村不來生事,又佔了一卦,看出不會有什麼舉動,便要告辭回谷王峰去,衡玉挽留不住。鐵蓑道人一走,心源、玄極當然隨去。白琦自從勝了呂村之後,到魚神洞去閒走,幾乎是他的日課,也有約人同去的時候,誰也不疑有什麼緣故。誰知鐵蓑道人去後第二日,白琦又說去魚神洞閒遊,一去就不見回來,也未留下書信。只剩凌操一人與衡玉作伴,好不冷清。這且不言。
第七十四回 忒痴情穿雲尋古洞 臨絕險千里走青螺
第七十四回 忒痴情穿雲尋古洞 臨絕險千里走青螺
話說俞允中自見雲鳳一走,萬念全灰,每日愁積於胸,茶飯都無心下嚥,幾次懇求心源、玄極、鐵蓑道人攜帶入門。心源因秉承追雲叟留柬意旨,不但一味敷衍,不給他關說,反將追雲叟的意思轉告玄極、鐵蓑道人。鐵蓑道人先見允中雖然出身膏粱富貴之家,一絲紈絝習氣都沒有,又加以心地根基均極純厚,自己本少傳人,憐他向道誠切,原有允意,經心源一說,就此打消。允中苦求了多次無效,愈覺愁煩。心想:〃哪個神仙不是人做的?叵耐這些劍仙都說和自己無緣,玉清大師所說青螺山的遇合也不知真假。雲鳳現在怪我不肯上進,倘若她學劍回來,見我還是碌碌如舊,豈不越發遭她輕視,怎對得起她?長此耽延下去,如何是好?追雲叟是超凡入聖的劍仙,近在衡山,他老人家對內侄曾孫女如此關心,難道對我內侄曾孫婿就一毫都不憐念我的誠意?各位劍仙不允收我為徒,想是我生在富家,割捨不下,又不能耐出家寒苦,故爾推託。我何不迴轉家去,將家業變賣,全做善舉,散給貧寒?然後隻身一人趕往衡山,去求追雲叟他老人家收容,好歹將劍術學成,日後也好同愛妻相見。
〃主意打定,越想越覺有理。也不通知家人,設詞回家,即時喊來家中管帳收租之人,將家產全數託他變賣,分辦幾樣善舉。留下金條、書信與凌操。帶了幾十兩銀子,棄家入山。滿心盼望學成劍術,便去尋著雲鳳,一同回見岳父。如不能實現自己期望,從此厭世出家,不履人世。
早數日便從心源、玄極口中探知追雲叟衡山居處,趕到山腳下,忽然山上起了大霧,山中大路崎嶇難行。允中心內焦急,好幾次冒著百險,想爬上山去。怎奈衡嶽的雲霧本就常年封鎖,很少開朗的時候,這次大霧更是來得濃厚,站在山腳下望去,只見一片冥茫,咫尺莫辨,慢說認清道路,連山的影俱看不見,如何能夠上去?允中無法,最後一次決定鼓起勇氣,帶了乾糧,手腳並用,打算爬走一點是一點。衡嶽本是湘中名山,三湘七澤間神權本盛,每年朝山的人甚多。惟獨追雲叟所居,既在衡嶽的極高險處,天好時常是煙嵐四合,無路可通,又聞其中慣出猛獸毒蟲,朝山的人向不打此經過,人跡極為稀少。允中借住在遠離山腳的一個貧苦農民家中,那人姓吳,甚是誠懇,見允中是個大戶人家子弟,不攜隨從,獨自朝山,走的又不是入山正路,非常替他擔憂,勸解多回。允中知他一番好意,只用婉言拒絕。
他自己也知此地山徑奇險,常被雲封,怎耐業在神仙面前許下心願,非從此山上去不可。那農夫勸阻無效,這日見他執意冒險上去,便說:〃此山常聽人說猛獸毒蟲甚多,官人身佩寶劍,想必是個會家。不過目前雲霧滿山,本來就沒有山路,這般冒險上去,九死一生。如果真是非去不可,待我給官人將手肘、腳膝、腦背後等處,俱都用厚棉兜上,再備下長索套鉤。以備萬一失腳滾將下來,只消用兩手護著頭面,順著坡道往下滾來,即便帶傷,不致送命;萬一失腳墜入深谷絕澗,只要不死,也可藉著繩鉤設法爬將上來。不過這都是萬沒辦法中想出來的法子,最好不去冒險,改道朝山才是上策。〃允中哪裡肯聽他勸阻,只催他速去準備。那農民無法,只得依他,夫妻二人連夜給他趕辦了一切應用東西及乾糧等件。第二天,允中便照那農民之言,將厚棉兜戴好上山。那老農夫婦送到山腳,指明瞭上去途徑,眼看允中行了丈許遠近,便漸漸沒入霧氣之中,一會便蹤影消失,先還互相呼應,後來漸漸聽不見聲響,才嘆了一口氣,徑自回家。
那農民原未到山的高處去過,只平日雲開時上山撿柴,揀那易走之路,上去還不到三四十丈遠,便無路可通,走了下來,總共一年還去不上幾次。允中照著他指示的途徑,從大霧裡爬走上去,如何能走得通,上去不到十丈,便連連滑跌了好幾次。一則年少氣盛,二來學劍心切,以為自己一身武功,只要手腳摸著一點邊際,便不難往上爬去。起初聽見那農夫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