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之際,那雲洞已縮小得只剩二尺方圓,眼看就要遮滿,和先前一樣。萬般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把心一橫,決定死中求活,跳下去相機設法盜回飛劍。不計成敗利鈍,使用輕身飛躍之法,從百十丈高崖,對準雲洞縱將下去。腳才著地,那一對白兔看見司徒平縱身下來,並不驚走,搶著跳躍過來,挨近司徒平腳前,跟家貓見了主人取媚一般,宛不似適才神氣。司徒平福至心靈,已覺出這一對白兔必有來歷。自己身在虎穴,吉凶難定,不但不敢侮弄捉打,反蹲下地來,用手去撫摸它們的柔毛。那一對白兔一任他撫弄,非常馴善。
司徒平回望上面雲層,又復遮滿。知道天色已晚,今晚若不能得回飛劍,決難穿雲上去。便對那一對白兔道:〃我司徒平蒙二位白仙接引到此。適才那位飛仙回來,是我不知,放出飛劍防身護體,並無敵視之心,被飛仙將我飛劍抓去,回山見不得師尊,性命難保。白仙既住此間,必與飛仙一家,如有靈異,望乞帶我去見飛仙,求它將飛劍發還,感恩不盡,異日道成,必報大恩。不知白仙能垂憐援手不?〃那白兔各豎雙耳,等司徒平說完,便用前爪抓了司徒平衣角一下,雙雙往谷內便跑。司徒平也顧不得有何兇險,跟在白兔身後。那一對白兔在前,一路走,不時回頭來看。司徒平也無心賞玩下面景緻,提心吊膽跟著進了谷口時已近黃昏,谷外林花都成了暗紅顏色,誰知谷內竟是一片光明。抬頭往上面一看,原來谷內層崖四合,恰似一個百丈高的洞府,洞頂上面嵌著十餘個明星,都有茶杯大小,清光四照,將洞內景物一覽無遺。司徒平越走越深,走到西北角近崖壁處,有一座高大石門半開半閉。
無心中覺得手上亮晶晶的有兩點藍光,抬頭往上面一看,有兩顆相聚不遠的明星,發出來的亮光竟是藍色的,位置也比其餘的明星低下好多,那光非常之強,射眼難開。只看見發光之處,黑茸茸一團,看不出是何景象,不似頂上星光照得清晰。再定睛一看,黑暗中隱隱現出像鸞鳳一般的長尾,那兩點星光也不時閃動,神情竟和剛才所見怪鳥相似。不由嚇了一大跳,才揣出那兩點藍光定是怪鳥的一雙眼睛無疑,知道到了怪物棲息之所。事已至此,正打算上前施禮,通白一番,忽覺有東西抓他的衣角。低頭一看,正是那兩個白兔,那意思似要司徒平往石門走去。司徒平已看出那一對白兔是個靈物,見拉他衣服往裡走,知道必有原因。
反正自己既已豁出去,也就不能再顧前途的危險,見了眼前景物,反動了好奇之心,不由倒膽壯起來。朝那怪鳥棲息之處躬身施了一禮,隨著那一對白兔往門內走去。
才進門內,便覺到處通明,霞光灩灩,照眼生纈。迎面是三大間石室,那白兔領了他往左手一間走進。石壁細白如玉,四角垂著四掛珠球,發出來的光明照得全室淨無纖塵。玉床玉幾,錦褥繡墩,陳設華麗到了極處。司徒平幼經憂患,早入山林,萬妙仙姑雖不似其他劍仙苦修,也未斷用塵世衣物,幾曾見過像貝闕珠宮一般的境界?不由驚疑交集。那白兔拉了司徒平在一個錦墩上坐下後,其中一個便叫了兩聲,跳縱出去。司徒平猜那白兔定是去喚本洞主人。身入異地,不知來者是人是怪,心情迷惘,也打不出什麼好主意,便把留在室中的白兔抱在身上撫摩。幾次想走到外間石室探看,都被那白兔扯住衣角,只得聽天由命,靜候最後吉凶。
等了有半盞茶時,忽聽有兩個女子說話的聲音。一個道:〃可恨玉兒、雪兒,前天聽了白老前輩說的那一番話,它們便記在心裡,竟去把人家引來。現在該怎麼辦呢?〃另一個說話較低,聽不大清楚。司徒平正在驚疑,先出去的那隻白兔已從外面連跳帶縱跑了進來。接著眼前一亮,進來兩個雲裳霧鬢,容華絕代的少女來。年長的一個約有十八九歲,小的才只十六七歲光景,俱都生得穠纖合度,容光照人。司徒平知是本洞主人,不敢怠慢,急忙起立,躬身施禮,說道:〃弟子司徒平,乃黃山五雲步萬妙仙姑門下。今日偶在山崖閒坐,看見兩位白仙在草中游戲,肉眼不識淺深,恐被師弟薛蟒看見殺害,想將它們趕走。追到此間,正遇本洞一位飛仙從空中飛來。彼時只見一片烏雲遮天蓋地,勢甚兇猛,弟子保命情急,不合放出飛劍護體,並無為敵之心。想是那位飛仙誤會,將弟子飛劍收去。回去見了家師,必受重罰,情急無奈。蒙一位仙人指引,撥開雲霧,擅入仙府,意欲懇求那位飛仙賜回飛劍,又蒙兩位白仙接引到此。望乞二位仙姑垂憐弟子道力淺薄,從師修煉不易,代向那位飛仙緩頰,將弟子飛劍賜還,感恩不盡!〃說罷,便要跪將下去。那年輕的女子聽司徒平說話時,不住朝那年長的笑。及至司徒平